这一声叹息，仿佛包含了很多很多，复杂的情绪。
它如同一股冷风，穿透夜空，令凌烟舞感到身子一阵阵的发冷。
又仿似是一把锐利的剑，割破了凌烟舞的心，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
凌烟舞站在原地，心中泛起一阵阵剧烈的不安。
她是个心思敏锐的女孩，能够感受到李献这声叹息里包含的种种情绪。
她呆立在原地，泪眼朦胧地看着李献的背影，踌躇不前。
“李郎，你....”
凌烟舞开口说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自己的声音在不自觉地颤抖。
夜色之下，李献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身子，让凌烟舞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论辈分，李某算是你的师叔，你这样称呼我，不合适！”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凌烟舞瞬间愣住。
也把她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撕得粉碎。
一刹那，来自持剑阁的首席心疼如绞。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泪如泉涌。
她的心在哭泣，她的灵魂在颤抖。
即使不回头，李献也能感受到身后少女的心碎。
那凄楚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仿佛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在瞬间凋谢。
只可惜...
李献要走的路，注定是要孤独的。
他狠下心来，转身就走。
“站住！”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凌烟舞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大喊声。
李献脚步不停，依旧往前走。
凌烟舞一抹眼泪，赌气一般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叫着。
“李献，有种的话，你现在就告诉我，说你不喜欢我，讨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李献猛地停下脚步。
夜色下的码头，四周一片静谧，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看向这边，不敢出声，只剩下风声呜咽。
凌烟舞泪眼婆娑，死死地盯着李献的背影。
四周好奇心爬满心间，急得抓耳挠腮的旁观者们，这时候已经在心中祈祷起来。
“不要啊，帮主，你千万不要说这些话啊！”
“完了，这要是说了，凌首席这辈子不得恨死帮主了！”
“帮主，不要说啊！”
然而...
李献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些祈祷声。
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波澜不惊，面容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凌烟舞。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冷漠而坚定。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的话语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寒风穿越，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深深的寒冷。
那话语，像尖锐的冰锥，刺入凌烟舞的心中，血流如注，带走了她所有的温度。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只觉得心疼得难以呼吸，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的身体如同一株枯萎的花朵，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人群之中，苏挽月冲出来，来到凌烟舞的身边，一把扶住她。
“小舞，我们走吧，为师带你回家！”
苏挽月一脸的心疼。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勉强。
“师父....”
凌烟舞抬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着声音。
苏挽月整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那张精致而绝美的面容，显得犹为苍白，像那快要融化的雪。
“没事，都是一些小事情，都过去了，没事的...”
她把徒弟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师父...呜呜呜....”
凌烟舞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的脸埋进苏挽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四周的旁观的四大派的人们，渐渐围上来，却手足无措，想安慰几句，却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
李献依旧是那冷漠无情的模样，即使听到凌烟舞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眼神里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唉...
他心中暗自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谎言带来痛苦，那么真相只会雪上加霜。
李献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凌烟舞，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
扬州城，秀水大街。
海公公与李献今夜一战，战场之广，几乎覆盖了整个扬州城。
秀水大街这里，自然也难以避免。
李献的妹妹还有大娘、二娘他们，就住在这里。
在战斗之初，漕帮里的人，便已经赶过来，将李家人住的宅子保护起来，避免收到战斗余波的冲击。
幸运的是，几乎是半条秀水大街被打塌，到李家住宅这边的时候，却是安然无恙。
“也不知道，你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宅子里，大娘看着外面渐渐消失的动静，忧心忡忡地说。
李春晓在旁好声安慰，“没事的，他们都说二哥实力强横，在这青州无人能敌，不怕的！”
他们，当然指的就是在场保护着李家人的漕帮弟子。
“唉....”
年过五旬的大娘，一脸愁眉苦脸地说。
“有时间的话，等你二哥下次回来，还是要劝劝他，能不得罪人，尽量不要得罪，在外面求财做事，尽量要以和为贵！”
“嗯，我知道....”
李春晓表面这样说，心中却是在苦笑。
即便是到现在，大娘来到扬州城已经好一些时日，依旧对李献一手成就的漕帮，如今在青州地界上可以去到什么分量，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更加对这位二哥如今的实力，没有更具体的概念。
她们只是在小地方待久了，思维陷入一定误区的普通妇女。
对于李献与漕帮的概念，还停留在就差不多是街溜子一般的阶段。
嗯，最多也就是比别的街溜子强一点，人多一点。
她们并不知道。
今晚过后，若是李献胜出，那将会代表的是什么。
那将代表的是——
从今以后，李献和他麾下的漕帮，在青州这片土地上，可以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甚至乎，如果那远在中州的大乾皇室，没有多余的兵力过来镇压的话，为了招安，说不得，还要给这李献送上一顶帽子。
青州王！
想到这里，李春晓一下子心神激荡。
自南风城出来的小小李家，居然已经要被二哥带到这个这样的高度了吗？
得得得....
正神游天外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嗯？
有人来了！
李春晓立马振奋精神，走了出去。
只见大门外，街道之上，一匹快马正快速疾驰而来。
那马匹来到跟前，上面的漕帮弟子一勒缰绳，人已经来到李春晓等人面前。
“报三小姐，帮主与那镇魔司海公公一战已经结束！”
“胜负如何？”
“帮主胜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