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尝过哭的滋味了。
在两对父母和鸣悦都纷纷出事的时候，她就好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而此时，眼眶经不住的红了一圈，升腾的雾气都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泪水却还是流了下来。
靠在病床边，她一直默默的流着泪。
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响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样悲痛的时候，她竟是觉得靠着陆鸣悦方向的发顶有些被触碰的感觉。
像是他在温柔的抚摩着她的发丝，和她无声无息的哭泣一样，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
抬起头，却只看到男人沉冷的睡脸，如果不是她哭花了眼，会发现男人的大掌根本没来得及收回去。
时钟静静的走向了十一点整。
林乔曦从洗漱室里出来，沉默的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冬衣，连把头发轻巧盘起的发誓都是黑色的。
面上的淡淡妆容也显得清冷肃穆。
白皙细嫩的肌肤在这样极黑的对比下，给人一种眩目般的美感。
十二点，岁月开着车一路把她送到了监狱门口。
她刚刚下车，手上的黑色天鹅绒手套显得优雅非常，把车门轻轻带上的时候。
混杂着远处一声砰！的枪声。
她的动作僵在了原处，继而眼眶泛红。
岁月也听到了枪声，知道在今日此时，执行枪决的只有那一人。
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节哀顺变。”
“嗯。”
林乔曦轻轻点头，声音都快轻得听不到。
“要不我进去等着吧……你先回去。”
岁月的建议其实才是最好的。
刚刚执行完枪决，有直系亲属前来认领的话，蓝爷的尸首会在送到火葬场处理过后再送回这里，经过最后一道确认的程序。
才会交到亲属的手中。
“来都来了。”
“反正我开车，没关系的，实在不行让蓝少爷过来。”
“他在忙，人都不在这里……”
岁月拧起眉头，“有什么忙比这个重要？”
林乔曦摇头，没再多说。
她不来，就会变成无人认领了。
虽然最后并不会变成这样，如果她不来，哥哥也一定会安排人过来，但她还是不想在最后的时候，父亲落得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太残忍了。
即使他这辈子做过的残忍事远远不止这些来偿还。
岁月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漫长。
“那边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了。”
岁月的用词尽量显得人性化一些，林乔曦木然的点头，吸了吸鼻子。
桌上是岁月买回来的一大堆午餐，她一口都没吃，连带着岁月也没有胃口。
其实今天这个日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大快人心的。
是BOSS最想看到的场景，是他默默隐忍了多年的目的。
岁月跟了他这么些年，理当和他一样，同仇敌忾。
可却在看到林乔曦红着眼眶，抿着唇一脸呆滞的模样。
又觉得些许心疼。
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这里显得额外清晰。
抬起头看到来人，岁月的眼睛立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