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他带着消息回家，门打开后，是她甜甜的笑脸，正和孙玲一起坐在绒绒的毛毯上搭积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女孩扬起头，看到是他以后，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迎接自己的爸爸回家。
欢快的手撑着站起，跌跌撞撞冲进他怀里，虽然嘴里喊出的称呼是，“叔叔~”
可这两个字，是真的太甜了，甜得他像含了一颗糖，然后在天上飞一样。
“想要叔叔，当你爸爸吗？”
也许这个开始是错误的，可是并不是罪恶的。
即使之后找到了林乔曦的生父生母，林氏夫妻两和林乔曦的感情也已经深厚非常。
再加上林以冬的‘因公殉职’，孙玲如果再失去林乔曦的话，一定会崩溃。
并不是恶意抢走别人的孩子，而是这份超越了血缘的亲情，把这三个人深深地羁绊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还有一个原因。”
林以冬的五官皱成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不单单把你留在身边，不送回蓝府，甚至这十年谋划，都是为了一朝让你生父入狱。”
“现在连你生母都……”
都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自杀而死。
病房内的气氛，彻底凝重了下来。
林乔曦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爸说的这些，确实是她心中所想的。
只是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对于她的亲生父母，更多的感觉是愧疚。
毕竟从她记事起，身边一直照顾她，疼爱她的是林以冬和孙玲。
“跟你说了当年的事情，就是想承认自己的过错，你本来就是该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我和玲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你，即使是这样，我们也都觉得不够。”
“所以答应了当年的计划，获得了丰厚得无法想象的提前预支报酬。”
林以冬说着，深吸口气，“刚刚我说后悔，只是对玲亏欠了太多。但是重来一次，这样的选择我或许还是会坚持。”
一开始是为了给家里的小公主更好的生活，而等到他真的身陷黑暗，才知道内里的腐烂不堪。
那种心底的正义和家里的妻女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如果不是这些，林以冬也坚持不到现在。
“还有李倩倩，她是知道的。”
“嗯。”林乔曦点了点头，红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后，林以冬把手覆在她手背上，“乔曦，不是因为你，我和你妈-的生活才变得如此。”
“而是因为你，我们才这么努力。”
“如果再来一次……如果……”
林以冬喃喃地重复，竟是在这一刻无法确定心中最深处的感觉。
所以也无法给出答案。
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当如何？
“爸。”林乔曦声音柔和了下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确实到现在真相大白，我还是无法原谅你。”
她的话，让林以冬的眼睛里透出暗光。
“但是你依旧会是我的骄傲，妈妈的骄傲，还有他的……骄傲。”林乔曦摸了摸小腹，脸颊蒙上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