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收着点，气出了就行了，赶进度呢。”
张瑞当然知道廖东的心思，但他一开始没管，现在连压了好几个镜头，张羽剑的那些学弟学妹都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也就差不多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廖东也没辩解，而是叫过一边的王伟，“怎么样，录下来了吗？”
王伟点点头，“没问题，很清楚。”
廖东对在演技方面碾压吊打张羽剑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说张羽剑的那些学弟学妹，哪个和许愿对戏的时候不是被全程吊打？
以廖东的城府，虐菜完全没快感。
把两人的对手戏拍下来也只是为了打击张羽剑，不是科班出身吗？被一个野路子小鲜肉在演技上面吊打……报仇才有快感。
等《余罪》要上映的时候，把视频和照片一发，还能炒作一下热度，一箭双雕！
再次开机的时候，廖东果然收了一些，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用了六成力，张羽剑还是没接住，这就是科班出身的含金量吗？
“咔，休息半小时。张羽剑，你自己去一边好好揣摩一下剧本。”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张羽剑灰溜溜地走到一边，揣摩情绪去了。
廖东则是坐在张瑞身边闲聊，“张导，这就不能怪我了吧？”
张瑞也是无奈，怎么就不怪你了？要不是廖东前面给张羽剑的压力太大，以张羽剑的演技，不至于发挥成这样，连个群演都不如……
不过张瑞也不打算点破，他也看不上张羽剑，但他也看到王伟拿个手机拍摄的事了，准备提醒一下廖东，“东子，现在剧组不能出丑闻。”
“我懂，宣传的时候再发。”
廖东让王伟拍视频，很多人都看到，但他不在乎。娱乐圈就是踩低捧高，到时候廖东红了，张羽剑声名扫地，不可能有人替他说话。
再说了，张羽剑主动挑衅，廖东用演技还击，就算被爆出去了，又能怎样？
先撩者贱！
张瑞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廖东搞张羽剑，对他也有好处。
别看爱奇艺说了《余罪》要拍八季，但那只是计划，人家也是要看点击率和口碑的。
如果效果不好，后面六季分分钟砍掉，爱奇艺又不是做慈善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张羽剑主动回来找张瑞认错，他认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
果然，在和廖东对戏，张羽剑终于能接住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线人，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承担任何刑事责任；第二，跟我回缉私大队。”
张羽剑一副拿捏住了廖东的表情，“你自己选吧。”
廖东笑了，“你还真是无耻啊！”
张羽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做的一切都没有私心，我问心无愧！”
然后张羽剑就被粉仔给撂倒了，廖东俯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晕的张羽剑，这个时候他就不用收着了，直接拍了拍张羽剑的脸，“老子还有第三条路，就是从你身上跨过去。”
然后廖东推了一把粉仔的肩膀，两人走出镜头。
“过了，不错！”
监视器后面的张瑞点头，确实不错，之前就说过了，张羽剑的演技还凑合，只要廖东手下留情给他搭梯子，镜头还是能看的。
表演从来不是简单的事，要是把好演员都聚集在一起就能有好作品，那也太看不起表演这门学科了。
好的表演，一定是相互激发而来的。
几个好演员，相互激发，相互配合，相互搭梯子，才会出好戏，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人民的名义》。
还有廖东和张锦成之间也是如此，一开始两人各演各的，虽说演技都不错，但画面就是不和谐。
后来廖东和张锦成互相搭梯子，两个人的气场越来越和谐，镜头也才越来越好看。
如果遇到比较弱的对手，演技好的一方大多会选择刺激对手，把戏带起来，就像是拍《翻译官》时廖东带李希芮一样。
这是指正常情况，也有人不爱带新人的，如果这个人在圈里还有点地位，导演也不敢说，或者说没必要说，大家就会看到完全碾压的效果。
一般这种人就是传说中的戏霸！
当然，也有怎么刺激都带不起来的，那就是带资进组或者出品方塞的人，比如各种小鲜肉和小花……
《余罪》剧组里也有这么一位，就是大胸姐吴尤。
吴尤也是科班出身，她是北电大四的学生，当年还是女生专业课第一，没错，只看专业课，吴尤的成绩比小黄鸭和娜扎都高。
但她的演技真不太行，不过廖东对吴尤的态度就好多了，主动搭了好几个梯子，怎么说人家都是北电校花嘛。
可吴尤真就看不见廖东给她搭的梯子，施施然走旁边走了过去……
比如廖东试镜时的那场戏，廖东有一大段对白是对着吴尤演的，可她一点回应都没做出来，就往那一站，歪着脑袋，像块背景板一样。
常荣板着脸，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怕了？”
“你们不怕？那我拜托你们去好不好？别特么让我去了。”廖东脸红脖子粗，青筋都爆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常荣，又走到吴尤面前。
“你们没看见，你没看见，一个人。”廖东竖起了一根手指，他突然咳嗽了一下，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画面。
“活生生地死在我面前。”廖东的语气又变得低沉，“他就坐在我旁边，我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把脖子一拉，那血……”廖东突然凑到了吴尤面前，激动了起来，语速急促，音调高亢，双手比划着血喷溅时的形状，“滋啦，滋啦，全都是血。”
廖东咬牙切齿，“血特么是往外滋的，不是流的，你见过吗？”
“啊？你见过吗？”廖东推了吴尤一把，希望她能给点反应，但吴尤只是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想到廖东会推她一样。
张瑞拿起话筒，“二号机，拍常老师。”
廖东见吴尤没反应，又转向常荣，指着自己的眼睛，“死了以后两只眼睛瞪着我，一动都不动！”
“我特么能不怕吗？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梦见那个死人来找我，让特么我给他偿命！”
到这里，廖东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慢慢地蹲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里，略带哭腔，“他让我给他偿命……”
“三号机带给全景，一号机给东子特写，好！过了！”
张瑞拍了一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