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微微弯唇：
“是先天法器。”
之所以如此轻易地说出来，是因为有把握能让听到的人没办法说出去，她言辞间透露出来的自信，让人无法忽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
老头打量着陆然手上的伞，“如果这个死物是你的底牌，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抢过来！”同样躺倒在地的楚白嫣用力叫喊，“给我把它抢过来！”
老头侧目：“这是另外的价钱。”
“给！”楚白嫣回答的毫不犹豫，她只要能把先天法器弄到手，或许就不用再受家族桎梏！
一想到这儿，楚白嫣苍白如纸的脸色都好了几分。
老头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随手一挥，房间内又像刚才那样出现成千上万根黑针：
“就让老头子看看，这把伞能有多大能耐！”
话音未落，那些针就齐齐飞向陆然，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许多！
陆然将伞一开，运转起灵力，强大的气流充斥在四周，所有针都在瞬间被挡了回去。
有一部分甚至转而射向老头自己。
后者退开几步，终于正眼看向了原本被自己忽略的陆然。
对方面无表情看过来时，老头觉得心底沁出一阵凉意，就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上，而他则是猎物、是食物。
这绝对不是一个灵力弱小的人能有的威慑力！
尤其是这会儿房间里那绝不可忽视的灵压！
“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小丫头！是我看走了眼！”
“灵力威压对普通除妖师确实管用，可惜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的程度！”
陆然从不会为别人几句话而动摇，她一边利用遮魂伞杀退那些阴魂不散的黑影，一边唤出红绫直击老头面门。
老头误以为红绫是刀剑或者棍子一样的武器，一时没注意，就被陆然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将自己包裹在黑影与白雾之中，试图抵挡陆然的招数。
只是陆然毫不留情，老头也只勉强挡了下来，还差点废掉一条手臂。
“咳咳——”
老头捂住手臂上鲜血如注的伤口，阴沉地看着陆然。
“我承认你比那小子强，可是如果你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他嗤笑一声，嘶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兴奋感，“那还真是可惜！”
说罢，他便一把抓住陆然甩过来的红绫。
此时老头的手都变成了纯黑色，像是那些黑影成了他坚硬的外壳。
红绫被重重地拉扯过去，陆然来不及松手就被老头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间墙壁破开一个大洞，墙壁碎裂，石块落地，烟尘滚滚。
陆然借着合上的遮魂伞稳住身形。
老头嘴角扬起一抹病态的幅度，扭曲又兴奋。
“你到底是谁？”陆然能够察觉到对方心情不错，那他应该不介意告诉自己部分信息。
“秦山。”秦山嘿嘿一笑，“反正你也要死在我手里，告诉你也无所谓。”
“秦山？”陆然双目圆睁。
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因为这是唯二的七级除妖师之一，另一个就是姜无妄！
只是秦山不是除妖世家的人，也拒绝加入除妖师协会，让除妖师高层非常不爽，再者他年纪太大，后来更是行踪成谜，很多人都认为他肯定是悄无声息的死了！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死，看上去还一直和楚家有交易往来！
秦山明显看到了陆然惊讶的脸色。
他一步步走近，“你就快要站不稳了，可惜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很久没有人能让我流血了……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
陆然拄着伞看向他，薄唇轻启，“停下！”
满含灵力的声音让秦山停下脚步，不管是他后面的楚白嫣还是那些黑影，全部都受到了影响！
然而只是一两秒，秦山就恢复了。
他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着陆然，“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刚刚那是什么？言出法随？没有强大的灵力可做不到触动规则的事！假以时日等你成长起来……”
秦山手一伸，手上就出现了一把鱼叉一样的武器，“一定会变成我的心腹大患！”
“所以，你就给我去死吧！”他叫喊着冲向陆然，所有黑影随他而动，声势之大，仿若有千军万马。
陆然深知言灵耗费灵力巨大，根本不可能直接说‘秦山死’这样的话。
她只能再次开口：“停下！”
趁着时间仿佛暂停下来的这两秒，陆然毫不犹豫用伞尖直刺向秦山。
只是在伞尖刺进秦山身体的那一刻，陆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伞尖戳中的心脏位置，竟然是空的？！
紧接着，秦山的身体就好像是崩碎的拼图一样，全部散开，随后又在几步之远的地方汇集起来！
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等陆然反应过来，秦山就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甚至拿走了遮魂伞！
“真是太可惜了！”
秦山嘲讽的声音，将陆然的思绪拉回。
骤然失去的遮魂伞，让她踉跄了下，随即后退数步。
秦山嗤笑，“你以为我收服饲养这么多的小妖物，只是让它们作为攻击手段么？”
“当然不是了。”老头自问自答，颇为得意，“它们的一切都可以为我所用！包括它们所拥有的妖力！”
陆然顿时恍然大悟：“你……能将妖力转化成灵力？”
“不光是妖力，就连它们的躯壳也能为我所用！所以，只要这些妖物不全灭，我就是不死的！你感到绝望了吗？”
秦山狞笑起来，“说这么多，不过是让你做个明白鬼！”
陆然半靠在墙上，红绫漂浮在身前。
她神色淡定，没有半点与绝望一词搭边的地方。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曾经也是神启的实验品？”
“这就不需要告诉你了！”秦山脸色陡然一变，没了说话的兴致。
说完，他便举起手上的三叉戟，直指陆然，“给我吃掉她！”
命令一下，他脚下的群妖便倾巢出动。
“吞噬掉你的血肉，说不定我也能言出法随……”
秦山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听到‘叮铃’一声。
顷刻间，伴随着铃铛声一响，出动的半数妖物全部化为灰烬！
一时没有防备的秦山，更是吐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