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吧。我就说不行吧。赶紧走。赶紧走。”
感觉老天的愤怒蠢蠢欲动，扈轻拉着冰魔逃。
冰魔捏着她肩头，正要跳出界壁，不期然被挡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天道：那个鬼东西，你给我回来，让我想想。
咦？这天道该不会要自毁长城吧？
扈轻劝：“不用想了吧。新事物的诞生不需要所有地方都试用，您先看看，问问别人家的实施情况再——”
天道：你弄吧。
啥？
这么想不开？
不想干了？要退休了？
天道：干！
扈轻：“不是，为啥呀？您这是要——”
天道给她透了一句：鬼太多，超负荷。
扈轻眨眨眼，哦，合理优化啊。果然老板亲自动手裁员才是最狠的。
冰魔：“快些。你还要回去打仗。”
扈轻赶紧拿出功德来渗透法则。别说，那么浓厚的功德一拿出来，这个界好些个巨头都感觉到哪里不太对，骨子里不舒服。幸好天道帮她一把，把她暂时隔离开。
扈轻：“好了。”
就要告辞。
界壁不让他们出去。这是让他们留下来看后续。扈轻觉得那应该叫后果。
果然法则哐哐几下运行，下头无数鬼众炸了锅。不说那些处境艰难突得转生机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的鬼众，还有很多过得不好不差日子已经没滋没味没盼头的，觉得在这里死着好像不如死去地府找个刺激呢，考虑了几个回合也从心了。便是那些混得不错的，因为各种原因厌倦了鬼生，突然得到转生机会，还以为自己做过好事得了善报，一边抹眼泪一边进鬼门。
鬼城空了一座又一座。气得那些放弃机会的鬼头哇哇大叫。他们为什么放弃？因为现在的生活很好。为什么生活得很好？因为有广大的鬼众负重前行。
现在，鬼众没有了，他们还怎么前行？自己动手吃喝拉撒？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一死。
十室九空，完全可以用在这里。甚至，选择留下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扈轻瑟瑟发抖，满当当到空荡荡，她也不知道那么多鬼选择离开哇。
天道会怎么想？天道？天道？你还在吗？
天道也震惊了。后果完全超乎祂的想象，祂祂祂——
雷霆炸响无数，炸雷声从四面八方滚落而来。扈轻惊叫着跳到冰魔身上。
“快离开——”
冰魔：“界壁锁死了。”
咚嘭轰隆隆咔嚓嚓噼里啪啦咔咔咔——
愤怒的天道劈她的雷，已经不拘泥于一种形式。
离扈轻不远的地方，一道鬼门闪现一下又消失。
黑袍老哥在门后抵着门板拍拍小心口，妈呀，太吓人了，那么多雷，闯祸了吧。
突然涌进来一界之多的鬼，且里头很多有修为的鬼修，部门一下忙不过来。大家都骂他，说他不指导新人，让新人虎得到处打枣，这是打到枣园子了。
赶在上头传他之前，他紧着来说一声让扈轻收手的，结果——晚来一步，阳界这边比他更快出手。
一个同僚过来：“怎么不出去？”
“外头全是天雷，看不见影儿。”补充，“劈扈轻的。”
同僚同情：“你完了。你是她的负责人。上头不能找活人追责，只能找你。”
黑袍老哥生无可恋，摆摆手，示意他快走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扈轻哇哇大叫，抱紧冰魔不放松。今天她也要拉着这孽障一块死！
冰魔也挡不住这么多天雷，他自己感觉倒还好，这么多雷霆打到他身上肯定比扈轻好承受。他是不会护着她的。虽然是他带她来的，但她下手没分寸能怪他？所以冰魔任由她挂在他身上，两手背在身后不肯为她挡一挡。
扈轻没发现他的小心眼，因为天雷太多了，啥颜色都有，啥样的痛楚也都有，她只顾得上疼，顾不上别的。
雷心自己飞出来，欢快的在不同颜色天雷上跳来跳去，哪里雷更亮它往哪里跳，哪里雷更响它往哪里飞。满汉全席，饕餮盛宴，再没有比今天更美好的日子。
雷劈得更加凶猛，不得已，扈轻调出功德来挡。金灿灿一层铺在身上，立时将天雷的伤害隔在外头，身上疼痛消失。僵硬的身躯放松。
“给我披一些。”冰魔说。
他太强大，从未使用过功德，他也没有得到功德的机会。对功德的作用，很是好奇。
扈轻没好气看他一眼，到底放了些功德过去，把冰魔也罩住。冰魔脸上立时浮现出真切的惊奇表情，竟然真的可以隔绝天雷。真是好东西。不过，他也用不上——揪了一块放嘴里。
扈轻无语，这样馋呢。
天雷退去，雷心恋恋不舍。
“好了，回去，小心再来一次我可顶不住。”扈轻拍拍它。
雷心在她指尖滚了一圈，回到识海。
扈轻将功德收回，点头哈腰：“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先是无数鬼众突然消失，紧接着天雷大作，好好一个鬼界这么一折腾变成一个空壳子，扈轻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天道没回答，却有一物呼啸而来，扈轻下意识伸手去挡。咔，来物击断她的胳膊狠狠砸到她头上，并插进她的脑壳子。
“...”杀她何需用暗器！
抬手一摸，一手的血。把那物件抠出来，鬼气涌上伤口止血修复。
不用问，肯定是帝印。这烂摊子，终究是交到她手中。
扈轻很不解：“您若早看上我，我接受呀，何必这样大阵仗。”
天道：真没那想法。现在，将功赎罪吧。
鬼界，终究跟她扯上了关系。
扈轻再一摸伤口，得，鬼王的身体也能流血，混元将她的三重身份融合成三不像了。
魑魅界帝印，掌心大的扁形鬼头，青面獠牙，獠牙长得突出来，就是这玩意儿钉破自己的骨头。
“魑魅，应该还有魍魉。魍魉界在哪儿？一块干了得了。”
冰魔不知道，他去过的地方根本不关心它们叫什么名字。而魑魅界的天道没吭声，祂怕把这个灾星引过去魍魉界的天道跟祂急。
既然得了帝印，扈轻不能一走了之，她得看过魑魅界的空间结构。神识透入帝印，森森阴冷的鬼气冻人，于正常人是伤害，对此时鬼王身份的她，是进补。
“我要巡界。你——”
冰魔：“我跟你去。”
扈轻无奈，放出九龙盘变成九龙辇。受她影响，这会儿的九条龙不是威武的冰龙，而是九条恐怖的骷髅龙。
“...我真没这意思。”
九条骷髅龙跳啊跳，它们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