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彻底脱离自己掌控的轻策之水,还有周边对自己表示抗拒的水元素力,洛蒂娅没有丝毫惊慌,她激动不已地注视着眼前的洛茶雅。
“是您,真的是您,厄歌莉娅大人!您回归了,您没有抛弃我们!”洛蒂娅无比激动,对于所有的纯水精灵来说,厄歌莉娅不仅是自己跟随的主神,更像是母亲!
她是所有纯水精灵的母亲。
“是的,我回来了。”洛茶雅看着激动的洛蒂娅,先安抚了她的情绪,然后才说道:“洛蒂娅,我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的。”
“厄歌莉娅大人,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将知无不言。”洛蒂娅向洛茶雅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忠诚,即使已经在轻策庄生活了五百年,即使她已经认同了自己轻策之水的守护者身份,但是在面对厄歌莉娅,面对她心目中唯一的水之神的时候,她仍然是那个虔诚的眷属。
洛茶雅注视着洛蒂娅,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枫丹?”
“因为枫丹的水质在您离去之后,已经不再适合纯水精灵生活了,从水里生长出了不少可怕的东西,譬如那些浊水精灵……所以我们大部分兄弟姐妹都离开了枫丹。”洛蒂娅回答着洛茶雅的疑问。
“不是因为芙卡洛斯吗?”洛茶雅接着问了一句。她看着洛蒂娅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似乎想要把洛蒂娅整个人全部看透。
“您……是指?”洛蒂娅看着洛茶雅,有一些迟疑。
洛茶雅接着说道:“在我离去之前,我选择了芙卡洛斯作为继承者,但是在纯水精灵中,她并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年长的。不管是力量还是资历,你都比她要高,我没有选择你而选择了她,你的心中并不服气吧?”
“这个……”洛蒂娅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洛茶雅注视着她,提醒道:“不要试图隐瞒我,作为我的眷属,你应该明白,你撒谎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洛蒂娅沉默了一会儿,她从空中落了下来,漂浮在水面上,对洛茶雅说道:“厄歌莉娅大人,作为您的眷属,我不该隐瞒您,我承认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当初您离去之前,把水神的位置交给了芙卡洛斯,这在我们诸多兄弟姐妹看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芙卡洛斯她并没有能力接任您的位置。
在您离去之后,枫丹的水质迅速变化,纯水精灵们的生活环境不断恶化,而她却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这一切!那些浊水精灵,杀戮了我们很多兄弟姐妹,我们不得已才逃离了枫丹。是您选择的继任水神,她抛弃了我们。”
“的确,芙卡洛斯的力量并不强大,她无法获得你们的认可也是情理之中。但你所说的其他方面,我并不认同。”洛茶雅缓声说道,她在中间停顿了一会儿,目光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悲痛和难过惋惜,“芙卡洛斯,是水神的不二之选。不是芙卡洛斯抛弃了你们,而是你们抛弃了芙卡洛斯。”
“我们……抛弃了芙卡洛斯?”洛蒂娅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洛茶雅,“厄歌莉娅大人,我们……”
“无论是芙卡洛斯,还是你们,都是我的眷属,都是我的孩子!但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枫丹的人民,他们也是从纯水精灵变成的人类!他们也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洛茶雅看着洛蒂娅,语气悲凉,“芙卡洛斯继承水神之位,你们真的以为她很风光吗?她继承的除了水神这个身份,同时还有我与枫丹的「原罪」。”
“「原罪」……”
洛蒂娅后退了一些,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洛茶雅。她知道洛茶雅口中的「原罪」指的是什么,所以才更为震惊。
“我应允纯水精灵们想要变成人类的愿望,以原始胎海之水为血液,塑造了枫丹的人类。僭越「天理」的权能,创造人类,是我的「原罪」。而芙卡洛斯继承水神之位,同样也接下了这个「原罪」。”洛茶雅缓声对洛蒂娅说着这个并不算秘密的事情。
“芙卡洛斯她……承担了罪孽?”洛蒂娅听到洛茶雅的这番话之后,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看来,这种级别的「原罪」,已经涉及到了「天理」这种存在,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区区的纯水精灵能够承担得了的?
“这就是芙卡洛斯强于你们的地方。”洛茶雅叹了口气,她对洛蒂娅说道:“她不会抛弃任何兄弟姐妹。因为她知道,她是枫丹人民的姐姐。所以,我才会说,是你们抛弃了芙卡洛斯,也抛弃了你们在枫丹的弟弟妹妹们。”
“我……我们……”洛蒂娅不断后退,她直接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茶雅注视着慌张的洛蒂娅,继续对她说道:“你们对比你们弱小的芙卡洛斯继承水神之位不满,从而与她割裂。你们这样的私心,导致了在枫丹发生异变的时候,你们没有一点帮助芙卡洛斯和枫丹共同渡过难关的想法!而是直接逃离枫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故土。没想到,我的眷属在我死之后,竟然会如此离心离德。”
说到最后,洛茶雅的表情满是悲伤,那压抑了数百年的情感决堤喷涌,天空下起了雨,周围空间中充斥着的水元素力也变得悲伤了起来。
“厄歌莉娅大人,我们……”洛蒂娅感受到洛茶雅的悲伤后,想要出声劝解,但她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洛茶雅。洛茶雅说的没错,的确是她们先抛弃了芙卡洛斯,懦弱的逃离了枫丹。
甚至她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还在想芙卡洛斯会不会派人来袭击她们这些离开枫丹的纯水精灵。
“不要再敌视芙卡洛斯了,她是你们无法触及的伟大。”洛茶雅看着洛蒂娅,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了心态之后,才继续对洛蒂娅说道:“我不会劝你回到枫丹的,你继续留在轻策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