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程野的脸，手中的铜钱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翻转。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程副会长，”陈麟的声音很轻，却让程野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明远的私下交易？”
程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会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
陈麟冷笑一声，铜钱在他指间突然弹起，在半空中投射出一段全息影象。
画面中，程野正与林明远在一家隐蔽的餐厅交谈，两人交换了一个加密存储器。
“这是三个月前的事，”陈麟接住下落的铜钱，“需要我调出存储器里的内容吗？”
程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负责的铜雀项目，本该是协会最高机密。”陈麟缓步走到程野面前，“可为什么黑蛇会已经掌握了70%的技术参数？”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程野的额头渗出冷汗，“我是被胁迫的……”
“胁迫？”陈麟突然提高音量，“用你女儿在海外的安全来威胁你？”
他猛地拍下桌上的按钮，全息投影切换成一所海外住所的监控画面，“看看这是谁派去的人！”
画面中，几名看似保镖的男子正站在校园各处——他们的袖口都绣着林氏家族的徽记。
程野猛的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林明远这个老狐狸！”
“坐下。”
陈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你的账我们稍后再算，现在……”
他转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各位都看到了，协会内部已经腐朽到什么程度。”
他走回主位，铜钱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从今天起，所有部门负责人必须重新进行二次审查。”
“技术部由我直接接管，安全科解散重组。”
“至于程副会长……”陈麟的目光再次落在程野身上，“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程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黑蛇会在北区的据点，你应该很熟悉。”
陈麟推过一份文件，“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他们的核心成员名单。”
程野颤抖着接过文件：“是，会长。”
“散会吧。”
陈麟收起铜钱，转身走向门口，在即将离开时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红龙协会的规矩，从来不会给人第三次选择。”
“是！”
程副会长没有敢多说其他的话语，赶忙出声应答，会议室的门无声关闭，只留下一室沉默的高层。
而此时窗外的雨终于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陈麟刚才站立的位置上，那枚古老的铜钱静静地躺在光斑中央，泛着冰冷的光芒。
陈麟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雨后的城市。
阳光穿透云层，在玻璃幕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会长，刚刚收到消息。”
赵岩快步走来，压低声音道：“黑蛇会那边有异动，他们的三支行动队正在向总部方向移动。”
陈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坐不住了。”
他转身走向电梯，“通知特别行动组，按b方案执行。”
“那程副会长那边……”
“让他去。”
陈麟按下电梯按钮，“正好看看他到底是真心悔改，还是另有所图。”
电梯门无声滑开，陈麟迈步而入。
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他突然问道：“秦红烛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吗？”
“刚刚完成。”
赵岩顺势给他递过一块数据板，“确认林明远和黑蛇会的资金往来已经持续了两年零三个月。”
陈麟扫了一眼数据，眼神愈发冰冷：“比我想象的还要久。”
他收起数据板，“准备新闻发布会，我要亲自宣布这次清洗行动的结果。”
“是。”赵岩犹豫了一下，“那……程副会长的女儿？”
“已经安全了。”
电梯到达顶层，陈麟大步走出，“让医疗组准备好，那孩子受了点惊吓。”
办公室的门自动开启，陈麟走到桌前，直接拿起桌上的通讯器：“秦红烛，启动肃清协议。”
“权限确认中……”
ai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协议已激活，预计72小时内完成全协会范围内筛查。”
陈麟放下通讯器，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盒中整齐排列着七枚铜钱，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纹路。他取出其中一枚边缘泛着暗红色的，轻轻放在桌面中央。
“会长。”赵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程副会长发来消息，已经锁定黑蛇会北区据点的位置。”
陈麟头也不抬：“让他按计划行动。”
“还有……”赵岩欲言又止，“技术部的人在整理赵天成办公室时，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加密的存储器。
陈麟接过之后插入终端，全息投影立刻展开，显示出一份标着“铜雀计划”的绝密文件。
陈麟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来如此……”
文件末尾的签名赫然是前任会长张守仁的名字，而批准日期，正是他卸任前三天。
“要追查下去吗？”
赵岩小心翼翼地问。
陈麟沉默良久，终于收起存储器：“暂时保密。”
他望向窗外的落日，“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程野站在高楼天台，望着总部大楼的方向。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手中的烟灰。
通讯器里传来女儿安全到家的消息，他长舒一口气，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栏杆上。
“陈会长……”
他低声自语，“这次算我欠你的。”
转身走向楼梯间时，他的眼神已变得坚定。
陈麟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档案室幽蓝的灯光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随着权限认证通过，屏幕上缓缓展开标着“绝密黑蛇会始末”的加密文件。
“调取完整记录。”
他轻声命令，铜钱在指间翻转出一道冷光，秦红烛的投影在资料库中浮现：“正在解密第7级机密档案……”
画面首先展现出二十年前的协会的一部分影像。
“黑蛇会，成立于传送门开启第二十四年，由前安全科副科长莫云天创立。”
随着ai的解说，档案自动翻页，显示出三个核心派系的详细资料来。
陈麟的目光在“蛇吻病毒”的研发资料上停留片刻，这份曾经导致协会上百名特工瘫痪的致命程序，现在已经被编入反恐教材。
“播放清剿行动记录。”
他命令出声来，全息影像立即切换成三维作战地图。
蓝色光点代表协会特工，红色则是黑蛇会据点，而随着时间轴推进，红色光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陈麟看到带队的特勤人员当年带队突袭北区总部的影像。
“最终行动结果统计：”
秦红烛的声音响起：“击毙\/捕获核心成员47人、销毁神经改造体209具、缴获量子计算机3台、回收技术资料1.2pb……”
影像最后定格在黑蛇会首领莫云天的审讯录像上，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瘫坐在审讯椅上，嘶哑地说：“你以为抓住我就算是结束了？黑蛇会的负责人早就看穿了一切……我们不过是他的磨刀石……”
“档案阅览完毕。”秦红烛提醒道，“根据保密协议，该文件将在10秒后重新加密。”
陈麟收回目光，铜钱“叮”的一声落在档案关闭按钮上。
随着全息影像消散，他转身走向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红龙协会的总部大厦如同利剑直插云霄。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吗？”
他对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轻声说道，将那枚暗红铜钱收入怀中。
档案室的灯光次第熄灭，只余下终端屏幕上缓缓旋转的协会徽标——一条赤龙盘踞在星球之上，这是陈麟在上任协会会长十年的时间点专门让人设计出来的。
“会长，程副会长发来行动报告。”
赵岩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北区据点已清除，但……”
“说。”
陈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们在据点发现了这个。”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枚和陈麟手中一模一样的暗红铜钱，只是边缘泛着诡异的幽绿色。
陈麟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铜雀计划”最高权限的信物，整个协会只有七枚。
“把东西带回来，任何人不得接触。”他沉声命令，“启动一级隔离方案。”
“是！”赵岩的声音透着紧张，“还有……程副会长在行动中受了重伤。”
陈麟的手指微微收紧，铜钱边缘陷入掌心：“送他去医疗中心，用最好的设备。”
通讯切断后，陈麟转身走向办公室深处的保险柜。
虹膜认证通过，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里面整齐排列着五个古朴木盒，每个盒中都少了一枚铜钱。
“秦红烛，”陈麟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调出铜雀计划所有参与者的近期活动轨迹。”
ai的全息投影在房间中央展开：“警告，该操作需要双s级权限。”
陈麟将手中的暗红铜钱嵌入控制台：“权限确认。”
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陈麟的目光锁定在三个异常信号上——它们分别指向协会的三个核心区域：技术部主控室、基因库，以及……他的私人档案室。
“有意思。”
陈麟冷笑，“看来我们的磨刀石比想象中更锋利。”
他按下通讯器：“赵岩，准备直升机——另外通知特别行动组进入战备状态。”
“会长，要去哪里？”
“去见一位老朋友。”
陈麟的目光落在全息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陈麟站在直升机舱门前，夜风掀起他黑色风衣的衣角。
远处的城市灯火如同繁星坠落人间，而他即将前往的地方，却是一片黑暗。
“会长，特别行动组已经就位。”赵岩递过一个战术目镜，“但目标区域有强电磁干扰，我们失去了内部监控画面。”
陈麟戴上目镜，镜片上立即浮现出建筑的三维结构图。
一个红点在顶层会议室的位置不断闪烁。
“老地方……”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暗红铜钱。
直升机降落在废弃工业区的停机坪上，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立即形成护卫队形。
陈麟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我一个人进去。”
“会长，这太危险了！”
陈麟没有回答，只是将铜钱抛向空中，而硬币旋转着落下，在接触掌心的瞬间，一道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会议室里品茶。
“他等我很久了。”
推开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陈麟沿着昏暗的楼梯拾级而上。
每走一步，记忆就清晰一分——二十五年前，就是在这里，他接过了红龙协会的权柄。
顶层的门虚掩着，温暖的灯光从缝隙中漏出，陈麟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张守仁正对着棋盘沉思。
“你迟到了。”
老人头也不抬，“黑棋已经走了三步。”
陈麟在对面坐下，将那枚泛着绿光的铜钱放在棋盘中央：“我以为这枚铜雀永远都不会出现。”
张守仁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盘棋才刚刚开始，陈会长。”
“你培养的黑蛇，现在要反噬主人了。”
老人枯瘦的手指敲击着棋盘，“围龙。”
陈麟却笑了，他缓缓从怀中取出另外六枚铜钱，在棋盘上摆成一个奇特的阵列。
“不，张老师。”
七枚铜钱同时亮起红光，组成一个完整的控制系统，“这才是真正的铜雀计划。”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窗户同时爆裂。
张守仁惊愕地看到，外面的夜空被数百架无人机点亮——它们组成了一条赤龙的形状，盘旋在城市上空。
“您忘了，”陈麟的声音在狂风中依然清晰，“铜雀终究是困不住真龙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七枚铜钱同时碎裂，全球各地的袭击画面一个接一个变成“行动终止”的绿色标志。
张守仁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笑容：“看来你早已经有所准备，你是何时发现的？”
“从您卸任的那天起。”
陈麟站起身，俯视着这位曾经的恩师，“我一直在等，等您亲自把最后一块拼图送来。”
他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老人嘶哑的笑声：“好……很好……红龙协会交给你，我放心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