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哥……”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佘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声音虽然熟悉，却并非是燕婳。
“出去！”佘年向来温和的性子，此时犹如一头暴躁的狼，恶狠狠冷酷的开口。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佘年才重新倒回地上。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佘年吃力的睁开眼睛。
他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空白的空气迟疑了半会儿，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很差。
他掀开被子，却是摔了下来，腿脚无力。
佘年发疯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捉一旁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佘年还未打开门时，门已经打开了。
风琴看到躺在地上的佘年，脸上有一些惊慌失措：“小十哥，你怎么又躺在地上了？”
佘年原本挣扎着起身的动作，缓缓的抬起视线，看向风琴。
风琴已经蹲下身子，想要把人扶起来，解除到他的视线，整个人都吓在原地。
“昨晚……是你？”佘年方才的愤怒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此时他望着风琴，眼底的神色很平静，带着漠然的平静。
“不是……不是，小十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十哥太用力了，我根本挣脱不开。”风琴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了。
“够了！”佘年的脸色依旧很平静，只是声音冰冷彻骨。
风琴从未见到这样的佘年，她见过他这么久，他一直是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从未有过任何的大动脸色。
佘年躺在地上，也不愿意任何人扶他起来。
周宁进来把风琴劝离开后，想要靠近他，也被他呵止了。
“大人，你还是起来吧，我请大夫过来了。”周宁不敢硬上前，只能在一旁
劝道。
“滚出去！”佘年什么都没有说，还是如此淡漠的一句话。
周宁没有办法，只能重新退了出去，为了防止一些事情，他还关上了房门，就在门外守着。
佘年躺在地上，其实他已经有力气起来了，可他根本不想起来，不想面对现实。
他躺在地上，仰头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悬梁，不知道过了多久，泛红的眼眶露出眼泪。
佘年就这样躺在地上，从白天道深夜，期间他真的睡着了，浑浑噩噩间，看到了他师父的背影。
他想看清楚那个人，起身去追赶，却是怎么也追不上，到最后他都快绝望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佘年忽然又哭了起来。
其实他并非爱哭的性子。
他知道他和燕婳永远不可能了，只是他心里一直在设想一种可能，想要永远等下去的可能。
这些年他守身如玉，并非觉得这个很重要，只是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守候就变得毫无意义。
可如今他真的绝望了。
这种感觉像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放弃了，他没有资格了，那怕一开始就不可能，可他如今这个模样，又拿什么去和她谈这份情。
佘年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是燕荣安那边来人了。
佘年真的要离开皇城了。
“大人，风姑娘该怎么安排？”周宁跟在佘年身旁，小心翼翼的开口。
佘年的脚步明显一顿，忽而不出声。
周宁垂着头，也不敢做声。
“让风琴来见我。”佘年最后缓缓的吐出这句话。
周宁应了一声时，然后退了下去。
佘年回到书房，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心思做。
他现在脑子还有一些浑浑噩噩。
那天燕婳来找他了，也不知道怎回去的，他到现在不敢问周宁，更没有脸去见燕婳。
佘年坐在书桌前，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还是拿出纸笔给燕婳写了一份道别的信。
信写好后，他让人送进宫，同时让府里的人收拾东西。
风琴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待，听到脚步声，他连忙掀起裙角，整个人跪在地上。
佘年进来的时候，风琴惶恐的神色。
佘年从她身旁走过，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风琴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那里有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那样自信的神色。
“风琴，给你两个选择。”佘年冷漠的声音响起。
风琴整个人的身子一震，抬头看着佘年不出声。
“一，留在府上，给你侍妾的名分，这辈子都不要做任何的肖想。”
“二，拿着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
佘年冷漠的神色看着风琴，淡漠的开口。
风琴还想说什么：“不，我想要跟在大人身边，风琴什么都不求，只想跟着大人仅此而已。”
什么都不求？
跟在他身边，难道不就是最大的求了吗？
佘年不是傻子，他并非丝毫不看出女人的心思，不然这些年来，他都不知道落了多少道。
想到这儿，佘年的内心还是一阵剧痛传。
那天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两个选择，你自己考虑一下。”佘年淡漠的声音开口。
“不，大人，风琴什么都不求，风琴只求能跟在大人身边啊，否则要来这名分有什么用！”风琴苦苦哀求。
“可是……风琴，我只能给你一个侍妾的名分啊，如果你不想要，那就走吧，我可以给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钱。”佘年叹了一口气，已经从椅子上起来，准备离开。
“大人！”风琴在他身后大喊，声音哽咽：“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顾念一点夫妻情分吗，一夜夫妻百日恩啊，风琴已经是大人的人了，你让风琴去那里？”
佘年的脚步顿住，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件事，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风琴整个人倒退后几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样的目光，仿若要把她杀死。
风琴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一些冷，冷得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却见佘年已经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大人！”风琴站在原地，呢喃一声，整个人忍住不崩溃大哭。
她风琴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连跟在一个男人，什么不求，什么不要，却还是一点资格都没有吗？
“我到底是那里不好！”风琴眼底闪着凶狠的光芒，却是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