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走。
凤凰高层的办公室里，战列和聂欣婕相对而坐，一边烹茶一边闲聊，旁边摆着的就是一台笔记本，时不时的，战列的手指会在上面敲击一下。
聂欣婕盯着战列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犹豫的道：“会不会消息漏出去，杜飞义有了顾忌，或是别的人拦了。”
“不会。”战列敛着眉，“我给的料很猛，连说辞都给他们安排好了，赵维维嘴是笨，但学话还是没问题的。”
最主要的是，在杜飞义的面前，赵维维也颇有些一事无成了，他也急需要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所以了，一切水到渠成，就差一个鼠标点击了。
“可毕竟时间敏感啊，他的片子本身就不容许有污点，不管是那一方的人，还是他自己。”
“那也比官司缠身强，最主要的是，能踩凤凰一脚，灭三大巨头之一的我们的威风，这个诱惑对于他现在来说，太大了啊！”战列刚感叹完，敲击的手指尖便是一顿，嘴角扬起，“来了。”
【惊爆！凤凰娱乐大动作！恐将再现‘九月九事件’！】
第一条爆料发布者，正是《新鲜头条》的微博账号，配图九张照片，都是凤凰总裁战列与昔年名震大江南北的各乐队大佬见面的镜头。
他们交谈甚欢，好像还签署了什么合同，似达成了某种合作。
内容里则是声称，凤凰娱乐准备重启‘乐队’主题，迎接昔日乐队王者回归。
文字不算多，更多的则是之后配的‘九月九事件’回顾。
血淋淋的过往直接撕开，一丁点情面都没留，从一开始某乐队鼓手的不当发言开始，到最后的网络骂战，再到后来的酒吧大闹事，再到最后衍生为乐队集体砸台。
多少人受伤住院，多少酒吧被砸得面目全非，多少人被全网人肉搜索，那个时候的网络可谓是被戾气充斥，远非硝烟战火所能形容。
微博之下更有一条链接，直接链接到《新鲜头条》官方网站的‘九月九事件’专题页面。
那里面才是更为触目惊心的照片合集，甚至有很多，必须打上重码才能放出来的。
一时之间，整个网络炸了。
--“当时我家小区门口不远就有一家酒吧，就是因为有乐队演出然后被砸了，据说有两个人当场就挂了。”
--“我也记得，都说是凤凰管理艺人不当才导致的，口怕。”
--“那次事件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了，我现在听见乐队这俩字都冒寒气。”
--“要不要这样夸张啊，我看这段时间那个《星空歌手》上不也有人玩乐队嘛，挺好的呀。”
--“楼上可快闭嘴吧！不想起九月九，还真不觉得什么，一提起来，不行，头皮发麻。”
--“所以凤凰要干嘛啊，还真打算把乐队扯出来？真想再来一次九月九？”
--“当时带头闹事的乐队我记得叫黑风口吧，就风评一直不好的那个，说什么打架斗殴，还有说嫖那啥吸那啥的，哎哟我去，真恶。凤凰不会还把这样的人打算往外捧吧！”
……
鲁潇盯着网上的舆论风向，颇有些担心，整个人在座位上都有些坐不住。
“怎么了？”严律注意到了，看了她一眼。
鲁潇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没忍住，“老板，你说这样对吗？”
“嗯？”严律不明所以，示意她继续说。
鲁潇继续说道：“九月九事件的时候，我刚好高考，社会影响真的很恐怖的。你现在要搞乐队的音乐节，又把这等于是黑历史的东西翻出来，真的好吗？就算最后辟谣了，可也改变不了人们记忆里的印象啊。”
“我曾经有一个同学很恐高，但是他又想克服自己的恐高，所以就去找了心理咨询。”
话题一下子转了，鲁潇跟不上，只得跟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严律想了下上一世自己的一个下属，就是为了实现女朋友‘蹦极时被求婚’的愿望，而非要去克服恐高症，差点玩丢了自己一条命的事，笑了笑。
“心理咨询师带着他去直面了他的恐惧。”严律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去了一处工地，在征求了负责人的同意，并有专人陪同下，在工地休息时间里，乘坐运输梯开始了尝试。直接从，最高的一层开始，那一天，整个城市上空都是他的惨叫。”
鲁潇龇牙，浑身抖了抖，“他最后成功了？”
“嗯。”后来，两个人不仅结了婚，而且每年会固定抽出时间去跳伞，还越玩越大，越玩越险，“当然了，这只是个例，至少我另一个想克服黑暗恐惧症的朋友就没成功，还差点被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给害成精神分裂。”
“呃，所以，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发生过的事情就摆在那里，不触碰不表示会消失，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主动了，话语权就在自己这边，是想给当年的事件一个说法，还是还当年一个真相，就都在自己这一边。”
“乐队从来都是存在争议的，这不容置疑，这跟其他的任何领域都是一样，有好有坏，我们不能强制要求只有好的人才能玩乐队，但我们却可以通过规则和约束，让乐队都变得好起来，将那些纯粹的坏踢出去。”
“再者，当年的事件，究竟是谁在煽动找事，也需要让大众知道，不能让一些人为另一些人的罪行买单。”
“可，坏印象已经留下来了啊。”鲁潇还是不理解。
“是啊，坏印象已经在了。”严律指尖敲了敲桌面，轻轻的说道：“但热爱还在啊！”
说到这，严律眼睛亮了，“召集曲我想到了。”
正这时候，郭夯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子风尘仆仆的味道。
“幸不辱命。”
“爱卿辛苦了，坐下说吧。”难得的，严律配合了一把，可话落后，一屋子的人，都瞬间抖起了鸡皮疙瘩，连他本人也颇有些受不了。
“说正事，我打听到他们的竞演歌曲了，不只是陈琛，而是每一个人。”郭夯小得意的扬了扬头，似在等着表扬。
严律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嗯，挺好，说吧。”
撇了撇嘴，郭夯点开手机备忘录，上面正是下一期《星空歌手》每位歌手的竞演歌曲列表。
“正能量，主旋律，司金妠的或许可能变动，因为网上的这波舆论对她的影响还是相对比较大的，她微博的下面，现在有点炸。”
鲁潇听这话，立刻打开了司金妠的微博页面，同时投到了大屏幕上。
“其实大众并不关心当年的事件到底有没有司金妠，他们只知道现在还敢公然在华国的舞台上这样大兴乐队的，首推的就是她。所以，这会儿也算是群情激愤了。”
“嘁！”鲁潇不屑，“当初司女王登台的时候，台下可是一片叫好，网上也是一片称赞，现在就又都忘了。”
才说完，鲁潇神色一沉，“老板，你的微博也被喷了，林北和林南的向北以南也被喷了。”
严律也是玩过摇滚的人，也是组过乐队的人，前不久还刚在俞飞飞的演唱会上蹦跶过。
这么想着，他点开了俞飞飞的微博，果然就看见一群人在底下叫嚣的厉害。
这一次，再不是说自己技压俞飞飞了，而是说自己的登台是俞飞飞复出演唱会上最大的败笔了。
所以，键盘侠什么的，水军什么的，喷子什么的，真的是现实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