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西上师最为担心的是师父也在其中,所以想也不想便跳了下去。
他快速的在死人堆里翻找,随即又是惊慌,又是带着几分窃喜的叫道:“里面的人都死了,我师父不在。”
他好像觉察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太过不适合,一听扎兰寺的尼姑全都死了,而他却很高兴的样子,虽然他已经压制了,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声音中带着的喜悦,所以必须做个解释。
阿依娜也纵身跳了下去,其他人并没有下去,毕竟下面死的是尼姑,就算死了也不合适,有些人都是衣冠不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强暴了。
陇拶王等人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握紧拳头愤愤说道:“到底是谁如此残害出家人?”
阿柴王也攥紧拳头说道:“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定将他碎尸万段。”
任得敬也频频点头说道:“这简直太可恶了,杀死的不仅是出家人,而且还是尼姑,简直没人性。”
夏仁宗也点头说道:“会不会是完颜亮派人来干的?”
众人都心想,对呀,完颜亮可是有灭佛的想法,在西夏兴庆府外的寺庙里就曾经屠杀了满寺的僧侣,还焚烧砸碎了所有的佛教神像,可能他派人来毁掉扎兰寺,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而就在这时,忽然地下室里的阿依娜惊叫道:“梅朵主持还活着。”
众人又惊又喜,随即阿依娜横抱着扎兰寺住持格桑梅朵从地下室走了出来,把她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格桑梅朵胸部中剑,鲜血染红了衣袍。
她紧闭双眸,还有呼吸,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陇拶王赶紧叫郎中过来抢救,很快过来了一个女医,解开衣衫,替这位主持包扎伤口,而其他男人则远远退开了。
等伤口包扎好,众人才围了过来。
陇拶王望着梅朵主持说道:“是谁杀害了你们?凶手是谁?”
阿柴王也愤愤的对梅朵主持说道:“对啊,到底是谁?你不用担心,说出来我们会帮你找到凶手,为你们报仇。”
梅朵主持眼波流转,忽然落在了赵桓的脸上,尖叫了一声,在小床上全身蜷缩成了一团,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柴王狐疑地望着赵桓,一众人目光也都望向了他。
刚才这位梅朵主持看向赵桓的时候显得非常害怕,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赵桓却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位梅朵主持,她的确长得很美貌,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清纯感,虽然已经年逾四旬,但看上去依旧风姿绰约。
只是此刻惊慌的像受惊的小鹿一般,那神情更让人怜爱,难怪激起了这帮男人的保护欲。
而且她目光灼灼的望向自己,这是啥意思?
阿柴王马上凑到梅朵主持面前说道:“不用害怕,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伤害了你?我会替你做主。”
终于,格桑梅朵似乎鼓足了勇气,指着赵桓说道:“是他,他带着人杀了全寺所有的僧侣。”
她说的是吐蕃语,赵桓当然听不懂,不过赵桓身边也有翻译,当下跟他说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赵桓并没有任何分辩解释的动作。
在他眼中,这些人就是跳梁小丑,他好像头硕大的非洲象,冷漠的看着地上冲着他咆哮的小玩意,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听到了这位梅朵主持的控诉,除了夏仁宗皱着眉,显然不相信,其他人全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扑上来将赵桓撕成碎片。
阿柴王第一个发难,指着赵桓说道:“赵公子,没想到你如此恶毒,她们只是在扎兰湖布道修行,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杀掉她们?”
陇拶王冷笑说道:“那还用说吗?自然是贪图她们的美色。”
说着一指梅朵主持说道:“她可是我们唃厮啰部落最美的格桑花,谁不想一亲芳泽?偏偏梅朵看破红尘,出家为尼,使得一众少年才俊都是黯然神伤,扼腕叹息。
可是整个吐蕃的人提起梅朵主持,谁不无限崇敬,哪敢有半分亵渎的意思?
只有这位来自大宋的土财主,仗着有几个钱,肯定是想调戏梅朵主持,被断然拒绝后恼羞成怒,便要用强,激斗中梅朵主持被这恶贼所伤,他杀掉了寺里所有的尼姑,然后负罪潜逃。
结果以为别人不知道,又大摇大摆的回到这里,好像没人能够识破他犯下的罪行,他却哪里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梅朵主持居然没有死,当众指证了他,这下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陇拶王一边煽动着,一边指着赵桓叫嚣着,脸上满是阴冷。
阿依娜也悲愤的指着赵桓说道:“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连尼姑都下得去手,你就不怕佛祖降罪于你吗?将来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看你又该如何?”
格西上师阴沉着脸,双手合十说道:“赵公子,你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桓耸了耸肩说道:“我从来不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辩解,也没有人值得我去向他辩解。”
众人更是恼怒,任得敬也跳了出来,说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次你恐怕在劫难逃。
你的三万人马并没有到扎兰湖来,你身边也就二千人,凭什么跟我们斗?当然我们身边人数也不多,但是我们却能够迅速调来至少二万人马。
你说你的二千人能打得过吗?所以你还是乖乖的伏法认罪,别想着负隅顽抗,那只会让你更快的灭亡。”
夏仁宗急忙出来打圆场,他说道:“这件事是不是需要再仔细盘查一番?不要太早下结论。”
任得敬怒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夏仁宗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的,而是怒目圆睁说道:“国相,即便你们要指控赵公子犯罪,也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吧,怎能偏听偏信呢?”
他又盯着蜷缩在床的一角的梅朵说道:“主持,我想问一句,你说赵公子昨天晚上对你们行凶,你可要想清楚。
从扎兰湖到我们住处,单程半天时间,来去又一天,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一个来回,对你们实施了强暴和杀戮行为,又跑回去呢?再快的马也跑不完这么长的路吧。”
梅朵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她的声音娇嫩恍若夜莺一般,让人听了之后,就像耳朵被天使吻过一般,舒服不已,连赵桓都不禁眯了眯眼眸,饶有趣味的看着梅朵。
因为他听出来,对方话语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这种情绪看上去并不像是在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