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真苦……”
周森内心喊道。
护士看出了周森应该是新来的，态度生硬的问道：“你是空腹的对吧？不然的话，这药是试不出效果来的。”
周深连连点头，在嗓子眼儿嘀咕道：“是的，是的~”
“给你~过会儿我来给你抽血”
护士将纸杯递给了周森，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快步离去。
周森端起纸杯，猛灌了下去。
一杯水下肚了，但是嘴巴里残留的药好像还没被冲下去，那种又苦又涩的感觉时刻在攻击着他的味蕾。
老男人被周森这一搞笑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兄弟，我这里有水，接着！”
老男人将兜里那瓶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扔向了周森。
周森双手精确无误地接过了老男人投来的水，赶忙拧开，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瓶。
这下，嘴里那股浓烈的药味儿好像被冲上了大半。
但是那种怪异的味道仍然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过来坐一会儿吧，还要等一个小时呢”，老男人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周森面带笑容的走了过去，将那半瓶水又递给了老男人。
“谢谢哥，真的太感谢你了。”
“兄弟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苦命人，好人哪有干这一行的。”
老男人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脸颊处的皱纹深陷着。
周森也伴随着苦涩一笑，要不是为了凑医药费，他也不会来试药。
他是知道是药的副作用的。
老男人看出了周森这黯然神伤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半包皱巴巴的烟，从里面抽了一根递给了周森。
“抽不？”
周森犹豫了，他看出了这老男人生活应该很窘迫，就连抽点烟也是三五块钱一包的那种。
老男人依旧举着手，将烟对向了周森。
“拿着吧~别客气了”
看老男人这么热情，周森笑着接过了烟，感激的说道：“太谢谢哥了，真的谢谢你~”
“不要谢嘛~有那句话是叫什么来着？同是天涯……”
“同是天涯沦落人”，旁边的一个男人抢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我们这些人都是苦命的种啊，有缘能够凑在一起，就不要说感谢的话了。”
老男人笑着，从他的笑容里能看出那种苦中作乐的坦然。
周森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给老男人点上了烟。
随后他自己也娴熟的将烟塞到了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随着一个大大的烟圈吐出，周森顿感心旷神怡。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根烟都没有抽过，都快憋坏了。
抽了几口烟之后，老男人微微侧身看向了周森，问道：“兄弟，你家里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急需要用钱啊？”
“呃……我妹妹生病住院了，正好缺点钱急用，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周森讳莫如深地回道。
“哦~这个来钱快，但是不能一直干，要不然身体迟早就要完蛋了。你还年轻，不像我，我这都干不动活儿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周森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看你这身体……”
老男人掐灭了烟，戏谑的看着周深，问道：“你觉得我有多大了？”
“四十八九？五十出头的样子？”
看到老男人双鬓已经斑白了，周深觉得他应该快60了。
但是那双眼神好像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便将岁数故意说小了几岁。
“哈哈哈，你知道吗？他才41！你看得出来吗？”，周森旁边的人大笑着说道。
“啊？你才41，怎么看起来都……”
“看起来像50多岁的人是吧？我这拿身份证出去应聘工作，大家都说我造假，哈哈哈~”
老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了身份证。
从身份证上来看，他确实只有41岁，而且身份证上的照片还挺年轻帅气的。
“大哥，你这是遭遇了什么挫折才变成这样的？”，周森惊恐万状的问道。
老男人侧过身体，掀起了衣服。
只见一条长长的疤痕，从他的腰间一直蔓延到了肩膀位置。
看着这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周森头皮一阵发麻。
怪不得这个老男人身材佝偻着，就连走起路来也是显得那么不自然。
看到周森这满脸恐慌的样子，老男人怡然自得的说道：“前些年矿上出了点事，丢掉了半条命，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周森连忙宽慰道：“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操，有个屁福啊！自打我出事之后，老婆就带着儿子跑路了，就连我的赔偿款都给拿走了。”
说到这里老男人不禁湿润了眼眶，眼神也变得幽怨狠厉了起来。
“兄弟我告诉你，这世界上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他妈的是贱种，又一个算一个”，老男人怒骂道。
周森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哎~你成家了没有？”，老男人最后又看向了周森，问道。
周深唉声叹气的回道：“还没呢~像我这孤苦无依、一无所有的，哪有女人会看上我的。”
“挺好~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那么多逼事。”
“那怎么成呢？男人一辈子不就为了那个东西吗？”，几个男人猥琐的笑了起来。
听到大家在聊黄段子，周森则是一脸尴尬的样子。
看到周森那难以为情的样子，几个老男人不怀好意的问道：“兄弟，你不会是个雏吧？”
“我……我不才不是呢！”
周森的恐慌行为已经暴露了自己。
如果一个女人从未有过，那她可能是洁身自好。
但如果一个男人单身多年从未有过，那他不是丑就是穷。
周森也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他另一个自卑的原因。
“哈哈哈~小兄弟，改天我们带你去乐呵乐呵，让你尝试一下做男人的快乐。”
周森深深的低着头，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哎，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你妹妹结婚了没有？我家妹子正好也没有结婚，要不然我们两个换一换亲怎么样？”
“我……”
“哎，你有你妹妹的照片没有？让哥哥几个看一看好不好？”
周森手机里还真有周欣瑶的照片，但他又不好意思拿出来，他知道这些老男人都是什么货色。
“快~给哥哥几个看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