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平静到近乎无情，像极了智脑的机械操作回答，丝毫也没考虑，这个消息会对身旁的男人带来何种伤害。
而纸条上，详细的各项数据分析后面坠写下的‘死亡’字样，也犹如一把尖刀直接刺向了他的瞳孔。
司景煜轻轻闭了闭眼，双目刺痛，心脏似被一只大手捏住。
但他还克制着情绪，用残留的理智，声音有些低哑，“同一时间掉下去的还有一个人，尸体也没有被找到，有没有可能……”
她们都还活着。
他早已不介意龙雪云的生死，但这三年里，他却是无数次用对方的不知所踪来以此佐证少女还尚在人世。
“这确实是疑点，但不足以成为证据。”旁边一身端庄典雅的冰雪美人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近人情，“找不到尸体，也有可能是被鱼吃掉了。”
被吃掉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安稳，一点也不觉得有多残忍。
她是在海上漂泊的人，这种事情见过太多，根本就不稀奇。
虽说当时她也是飘到公海，奇迹般被打捞上去的，但那是因为她有一个释放驱逐分贝音的智脑，帮她防水防备鲨鱼。
总不可能人人都和她一样幸运。
那之后，司景煜许久没有言语，只捏着那张纸条低头，呼吸从月匈腔里似摧枯拉朽一般进进出出，仿佛在排出体内超过负荷的情绪。
她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嘴角微动，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
但她骨子里对黄种人的厌恶，让她终究没有开口。
“这位lady。”忽而，有一道稚嫩的童音插了进来，一直被司景煜遮住的秦晏突然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面色严肃道：“我认为你的调查不够严谨，也匹配不上你开出的价格，在没有确切见到尸体之前，谁都没有资格判定林娇姐姐的死亡。”
他板着小脸，声音还有点奶气，可小身板却挺得气势十足，面对这位海上翻云覆雨的霸主非但不害怕，还义正言辞地在教训她的不敬业。
英明的船长难得有了怔愣的时候，跟眼前的小屁孩大眼瞪小眼，看他憋着泛红的眼眶气鼓鼓的小脸，心里倒是一点气愤的情绪也无，反而很有上手捏人的冲动。
想着，她就伸手做了。
隔着蕾丝手套，掐住了小孩的半边脸。
这一举动，叫两边的人马都愣住了。
一边是看惯了老大冷脸的盗贼们活像见了鬼，一边是罪恶城狂徒们看着自家尊贵的小主子堂而皇之被欺负了。
“你在做什么，放开少主！”罪恶城的人先行聚拢了过来，作势要掏，枪。
“嘿，兄弟，看清楚这是哪儿。”强森也领着人不甘示弱，先一步抵住了来人的脚步，警告他们这是白人的土地。
双方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弄得会场里气氛紧张。
“船长。”司景煜也是立即睁眼，沉着脸色就要发作。
秦晏是林娇的弟弟，也是他们一群人最呵护的小辈，哪能轻易让人碰了。
可还没等他下手，猛地就先听到一个抽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