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脾气一上来，笨孩子一下就跳到了林娇身后，伸手去拉她的手。
林娇一惊，手忙脚乱收好餐刀，这才没误伤了他。
她刚要教训人，就看到笨孩子紧紧拉住了她满是血污的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姐姐，不脏！”
奶声奶气的童音掷地有声，那一声像是砸进了林娇的心里。
林娇怔了怔，低头间廊灯笼住了半面阴影，却把孩子一张认真的小脸照得熠熠生辉，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耀眼，单纯又无辜。
奇迹般的，流窜在四肢百骸的奔腾血液在这一瞬沉寂了下来，心口横冲直撞的野兽回到了笼子里，月光下，她的眼角眉梢都像是罩上了一层温柔的颜色。
“嗯，我们走吧。”她捏了捏孩子的小手，踏着一地鲜红的脚印，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廊道里。
到了出口的地方，正好碰见行色匆匆从拍卖处出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那名交锋过的旗袍美人。
“小晏！”美人一见到小男孩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孩子搂在了怀里，眉心惆怅的折痕加深，“你去哪儿了，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
“妈妈，不怕。”小男孩乖巧地靠在美人的肩膀上，小手还极为体贴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美人一下湿了眼眶，“妈妈不怕，小晏最乖了，告诉妈妈，小雨姐姐不是带着你吗，她去哪里了？”
她的眉眼依旧慈爱，看得出对那名叫小雨的女孩也同样担忧。
不过没等小男孩说话，旁边就传来了一声轻笑。
“我知道她在哪儿。”
优雅美人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少女，“你不是司家的……”
“我叫林娇。”林娇唇角微弯。
美人起身，端庄又高贵，“我是秦卿。”
“秦家人……”林娇沉吟了下，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那你找的小雨也是……”
“嗯，秦雨，她是小晏的远房表姐。”秦卿微微颔首，看了眼自己的孩子，语气泛起了苦涩，“小晏需要人照顾。”
“是吗？”林娇似乎对这个说法存疑，扬着语调，想了想甜甜一笑，“可是她已经死了。”
什么？
秦卿脸色骤变，属于上位者的气势迎面扑来，端庄的眉眼透出了几分凌厉，“谁干的？”
林娇歪着小脑袋，脆生生回答：“我杀的。”
秦卿一愣，她还没动，后面一群黑衣保镖便先全都围上来，做出了警戒。
从月要间的形状不难判断，这些人都带着枪，且身形手法都跟之前那群废物不同……
可林娇依旧只是甜甜地笑着。
“妈妈，妈妈，不要……”小男孩突然扯住了秦卿的衣摆，声音有些急切地想要表达，“姐姐，坏人，躲猫猫，姐姐，好人，小雨姐姐坏，睡着了，妈妈，不要打姐姐……我乖，很乖。”
越急越是说不好，小孩脸色涨得通红，最后无计可施，只能点头保证自己会乖。
但身为母亲，秦卿不仅听懂了，而且还听得心神剧震，难以置信到浑身都在发抖。
“小晏，你告诉妈妈，小雨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