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当上董事长之后，赵凤声才感受到压力有多大。
开会，签字，签字，开会，这些都是绕不开的日常琐碎，虽然有钱天瑜代他主持，不用劳心劳力，可一天四五个会，几十个文件，弄的赵凤声不厌其烦，尤其是会议内容不在他认知范围之内，当提线木偶更是难受。
签字签到手软的赵凤声甩着手腕，抱怨道：“当年老子打一天八一杠的时候，手腕都没酸过，签了几百个名字，手腕酸的要命。师父说的对，文臣武将，各有各的命数，拿惯了刀枪，拎不起笔杆子。”
由于董事长助理没有合适人选，钱大宝暂为代劳，这个职位在公司构架中很重要，权力几乎能和总经理媲美。
钱大宝收拾着文件，轻声道：“可能是不习惯吧，我姐经常忙通宵，睡个一两个小时，第二天照常上班，我看她也没什么异常，每天精神抖擞。”
赵凤声喝了一口水，笑道：“小子，亏你是搞药企的，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身体透支多了，目前看不出来症状，那是因为底子好，过了这个年纪，病痛自己会找上门。给你姐说一声，少喝咖啡少熬夜，多运动多锻炼。”
钱大宝苦笑道：“我劝不动她，你倒可以试试，她听你的。”
“她属驴的，谁都劝不动。”
赵凤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晚上没啥安排了吧？找家音乐酒吧，喝点酒，看看美女，不管工作还是生活，都要一张一弛，不能老绷着。”
钱大宝无奈道：“赵总，您上任还不到四十八小时。”
赵凤声揉着眼角，叹气道：“白天黑夜连轴转，我感觉上了四十八天了。”
钱大宝轻声道：“晚上省里安排宴会，你得参加。”
赵凤声皱眉道：“不去不行吗？或者你姐代我去，跟当官的打交道，实在不是我的强项。”
钱大宝耐心说道：“泰亨是明星企业，你刚上任，需要跟省市领导打个招呼，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恰好有这个宴会，省市领导都在，不用再一一去拜访，反倒是给你省力了。”
赵凤声撇嘴道：“官僚主义愁死人。”
晚上六点，赵凤声和钱天瑜准时到达省宾馆，礼仪小姐带着他俩来到宴会厅，才一进门，遇见张熟悉面孔。
姜可岚正站在宴会厅中央，跟几位达官商贾正在谈笑风生，一袭黑色圣罗兰礼服包裹住霸道身材，成为人群中最艳丽的玫瑰。
“那不是你的岚姐吗？”钱天瑜碰了碰手肘，嘴角勾起暧昧。
这段日子，赵凤声也了解一些省里名人，姜可岚的玉岚集团不算是最有钱的，但却是最有门路的，据说国家级重点项目，全都由她来承包，上到部级领导，下到看门小吏，谁都要给几分薄面，比起之前的翟红兴的红兴集团，规模扩大了不止十倍。
聪明人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赵凤声踏足宴会厅时，姜可岚一眼就瞄到了他，扭着不次于欧洲女人的肥硕臀部，甩出亢长的尾音，“赵总！～”
这两个字喊得又酥又麻，全场焦点立刻转移到赵凤声身上，当事人老脸顿时感觉有些紧巴巴，挤出僵硬笑容，笑道：“姜总好。”
姜可岚媚眼如丝，对赵凤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赵总又帅了，尽显成熟男性的魅力。”
赵凤声微笑道：“听起来像是夸人，琢磨琢磨，觉得姜总是嫌我老了。”
姜可岚白了他一眼，风情和抱怨皆有，“胡说八道，你喊我姐，我能嫌你老？”
赵凤声打起了哈哈，“开玩笑而已，姜总别生气。”
省领导开始主持会议，姜可岚把他拉到一个角落，悄声道：“听说你接管了泰亨，什么时候让姐给你庆祝下？”
赵凤声轻叹道：“我这是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为之，当了董事长，才知道管理一个企业太难了。”
“那是你不会当。”
姜可岚轻声道：“董事长，你得先懂事，把领导们喂饱了，他们才能为你服务。看我，每天健身游泳做瑜伽，旅游爬山国外飞，有了项目，疏通一下关系就行，干嘛非要事无巨细累死自己，傻！你把下面的人活都干了，那还给他们发什么高工资，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岗位，才是你要做的。”
姜可岚没上过大学，但从小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她的话都是实践出真知，有一定道理。
赵凤声赞叹道：“姐，你不去出本企业管理的书，太可惜了。”
“骂人是不是？”
姜可岚扬起下巴，“你姐我字都不认识几个，还要我出书。”
赵凤声笑道：“我小学五年级毕业，您总比我强，在我这儿，您就是高材生。”
姜可岚望向主席台，玩味笑道：“那些当官的都是硕士，博士，最不济也是本科，咱们两个文盲，大煞风景了，这里的酒醉不了人，陪姐出去喝一杯。”
“会还没开呢，咱俩一走了之，不合适吧。”赵凤声惊愕道。
“他们只管你管你塞的钱合不合适，天天有人在后面溜须拍马，不差你一个。”姜可岚指向一名官员，“那是咱们商务厅申厅长，他有一个侄子叫做申叶荣，认识吧？”
姓申的公子哥？
咋能不认识。
当初他的手下沧浪差点把自己打死，如果不是傻小子救驾，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的意思是？”赵凤声疑惑道。
“少接触，对你有利无害。”
姜可岚打了一个响指，“走，带你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