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局。
……不过纽约的死局也不止这一个就是了。
芍药楼离这里不算太远。
很快，何南便将车开到了附近，停在了刘宏的轿车旁边。
芍药楼由心魔帮直营，看上去古香古色。
是一座茶楼——也是戏楼。
是纽约为数不多的可以观赏戏剧、相声和评书的地方。
……说成是美国也没什么问题。
室内和名字一样，确实是以芍药为主题进行了大量装饰。
一进门，便能看到令人无比惊艳的纸屏风和题字。
随后，便能看到有穿着戏服的人们在台上表演。
何南不怎么了解戏剧，但还是凭着几句唱词，听出目前唱的是《梨园春》。
“京剧？”雪莉低声问向何南。
“呃……好像是湘剧吧。”何南也拿不太准。
“哈哈，何南先生说得没错，就是湘剧。”刘宏爽快地笑了起来：“有空可以多来玩玩，点壶粗茶就能坐一下午。”
“好。”何南点点头，看着周围用中文交谈、个个东亚面孔的人，又瞥了下茶楼外摆着10美分一碗的大碗茶的茶摊，顿生一种无比恍惚的穿越感：“……一瞬间都觉得自己不在美国了。”
“当然了，这可是中国城啊，就是要给人一种亲切感。”刘宏说到这里，语气也有些叹息：“……不过实际上，你在中国反而不容易见到这么有中国特色的地方了。但我们这些出了国的华人呢，一开始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慢慢的就发现咱们永远都是外来者，一直被当成异类。于是，就越来越重视自己的传统文化，来寻找归属感……所以开始格外在意这些老玩意。它们能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祖宗又是什么人……”
“……嗯。”何南站着欣赏了一会儿戏曲，看了看芍药楼一侧上香的关公和三清等雕像，点点头：“案发现场在哪？”
“这边请。”刘宏继续带起路来。
出了芍药楼东门，能看到一片面积不大却无比精致的园林。怪石丛生，四处种植着苍劲的松柏和青竹。潭水中，肥大的金鱼轻快地四处游动。
刘宏一路将他们带到东北角的亭子里，停下脚步。
“……血迹已经清洗掉了？”何南看了看整洁无比、只是被警戒带封住的凉亭，如此问道。
“对。总不能留着这么晦气的东西吧。”刘宏看着亭子，面具下的双眼透露出愤怒：“白纸扇董小姐当时不在这。她被一通假电话叫走，留下三个侍卫在此等候。等她发现有诈回来时，两个侍卫已死，剩下一位奄奄一息，只留下了最后的目击证明……因此我们才知道是回音找的麻烦。”
“你们帮派此前与这个叫回音的凶手打过交道吗？”雪莉提问道。
“有些了解，但没多少接触。”刘宏给出回答：“我们能确定这个女人是回音，这就足够了。凶手也是如此自称的。”
“有没有可能是伪造成回音的人。”何南沉思片刻，如此询问：“其实我们曾经听说过，代号回音的家伙是个男性。”
“呵……对这种蒙面角色来说，回音指的可不是里面的人，而是那身皮。”刘宏哼了一声：“确切来说，是指那个造型别致的单眼头盔和回音手套。你戴了它们，你也可以是回音。所以，现在变成了个女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去了趟泰国。”
有道理。
何南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不觉得这俩回音有可能是一个人，但这身份取决于你隐藏身份用的装备的说法，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蒙面角色经常换人继承名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比如，罗宾就出过N个了。
同理，有人戴了刘宏的面具，就也可以是刘宏……
……不，好像不行。他的身份又不是保密的。这面具至少对红棍来说，毫无保护隐私的作用。
何南这样想着，看了看刘宏的面具。
发现，红棍的面具就是比较特殊，而且每个红棍都有自己独特外形的心魔面具。
外形来源有没有什么讲究，他就不清楚了。
“昨晚详细情况能不能跟我说说。”何南提出：“还有一切有用的资料。比如……现场照片、尸检报告、摄像头拍下的影响、目击记录和凶手可能潜入路线、逃跑方向……”
“很遗憾，园林里没有摄像头。”刘宏说：“能提供的资料我们当然都会提供给你，可回音确实没被人拍到过，也只有那位没直接被她杀死的死者有目击证词。”
“那你们从芍药楼到园林这条路上都有监控吗？”
“有。室内到处都有监控。虽然不可能密集到哪里都有，但她想进来不被拍下是不可能的。”刘宏指了指围墙：“现在比较担心的情况就是，回音有没有可能是直接翻墙过来的。虽然很高，但她或许有爬墙手段。”
“嗯……是啊，必须考虑进去。”何南皱了皱眉：“回音用电话引开了董小姐，是吗？什么内容？”
“她谎称有董小姐收到的花束。所以白纸扇大人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追求她，于是……”
“……懂了。”何南苦笑起来：“那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董小姐？你们知道她可不可能对侍卫逼问了什么？”
“她肯定不想杀白纸扇——就算想，也没那个本事。”刘宏提到这个，语气有些恼火：“我们想活捉回音，就是想知道她问了什么……妈的，要是那个弟兄能多喘两口气，也许就能说明白她有没有逼供什么——绝对有什么非常敏感的内容！否则干嘛要找帮派二把手的护卫逼供呢？”
“白纸扇小姐离开了多久？”雪莉问。
“……差不多十分钟。”
“时间不算太多，也许他们没招。”何南安慰他道。
“呵……那是最好不过，但你我都清楚，他们很可能招了。”刘宏咬了咬牙：“回音是九头蛇的人……我不知道你们觉不觉得九头蛇只是个阴谋论才会提起的玩意，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他们是真的，专搞阴谋诡计。心魔帮一向和他们交恶……这个组织有种效果特别好的吐真剂，来上一针，别人问什么你可就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