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迈巴赫的冲击，八足的巨马抬起四条腿，雨水汇聚起来挡在奥丁前面，试图消解迈巴赫的动能。
车窗正前方被连续的水流覆盖，他们像是驾车冲进了一条澎湃的河流，完全是自杀式的袭击。然而楚子航墨镜下的瞳孔依然炙热发亮。
“言灵君焰”张开了领域。
大量的热在车前释放，作为屏障的雨水在零点几秒内煮沸气化，车内的气温也在瞬间上升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迈巴赫像是一把烧得通红的刀，用尽全力刺向神的御座。
但是还不够。
迈巴赫正在失去速度，比想象中还要更快，照这个架势它会在撞到奥丁之前就停下。
后座传来一声响亮的响指。
“noglues.”小魔鬼说。
这是星际争霸的一个作弊指令，禁止敌方使用魔法和技能。
森蚺般缠住迈巴赫的水流颤抖着，在一声尖啸后被搅碎成水雾。随即路明霏感觉身子一轻。
瞬间失去了所有阻碍，迈巴赫的车头扬起，几乎是以弹跳的方式飞过最后的距离——擦着天马斯莱普尼斯的头颅，在奥丁短促的像是咒骂的音节中，人类的钢铁造物如攻城锤般轰向神的胸口。
刺眼的光和巨大的声音。
以及从车身传递而来的剧烈反震，让路明霏联想到游戏里的暴击效果。
随后迈巴赫落地，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路明霏借此保住了自己的颈椎，但是全身被撞的生疼，脑子仍有些发昏。
楚子航沉默着挂上倒档，迈巴赫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再次加速……
“够了！”奥丁口吐人言，独目气灯般明亮，他仍坐在马上，但是破旧的甲胄上多了细微的裂痕。
奥丁伸手想重新召唤雨水，犹豫了一下，转而控制天马斯莱普尼斯横过来面对迈巴赫，身披铁甲的巨马和迈巴赫差不多体量，够呛撞的动，
楚子航只好暂时松开油门。
奥丁的目光像是能喷出火来，“人类，这是亵渎。”
“打架要打脸。”后座的路鸣泽轻描淡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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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对楚子航的初始印象
roll:d80=d80=9
奥丁对路明霏的初始印象
路明霏
roll:d100=d1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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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神者，你早该回归，和那个男人一样留在这里。”奥丁举起长矛，遥遥点了下楚子航，然后他望向路明霏，独目幽幽的，“至于你，新的觐见者，你有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古老的味道，像是封存在罐子里的泥土，又像是烈火里烤着的骨头。
像是有……一千年的分量。
只是这张略带惊惧的年轻脸蛋实在不怎么匹配这个味道。
“他在哪”楚子航握紧了插在车门里的刀柄。
奥丁从沉思中重新抽出目光，他审视楚子航，目光傲慢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君王欣赏座下的弄臣。
大群的黑影们从奥丁身边的积水里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无一例外地身披漆黑的风氅，手提锈迹斑斑的武器，看造型像是从《魔戒》电影里走出来的戒灵，握着武器的手乾枯苍白，生有锋利的爪。顷刻之间奥丁身边就聚集起了一支黑色的军队，风氅的兜帽中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金色的瞳孔，瞳光像是飘忽的火焰。他们围绕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的脸，一模一样的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
“猜猜看，是哪一个”奥丁冷笑。
路明霏不禁打了个寒战。
太像了，不管这东西是龙族还是神明，他实在太像人类了。
像人一样狡猾，像人一样傲慢，也像人一样恶趣味。
路明霏偷偷瞄了一眼楚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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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情绪波动
roll:d100=d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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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情绪波动百分百
1～3、二度爆血，战力判定临时提升，每次攻击检定+d50，d50超过45则进入失控状态
4～6、狂战士，直到生命归零之前不会失去战斗力
7～9、触发警戒，召唤夏弥
10、大成功/大失败
roll:d10=d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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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用去看。
呼吸中压抑的情绪在燃烧，灼目的黄金瞳在雨夜中放出辉光，无形的威严领域逐步扩张，路明霏感觉身边坐着的简直是一头龙，或者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楚子航甚至真的长出了青灰色的鳞片，面骨在额角和两颊凸出，刀一样锋利。
他爆血了。
“虫豸的杂技。”奥丁评价。
下一秒神座下的黑影们动了，像是成群的乌鸦拥至奥丁身前。
楚子航几乎是撕开铝合金的车门，逆着风雨冲向奥丁，正刀，从下而上挑起刀锋，刀上缠绕着漆黑的焰色，仿佛挥出了一轮黑日。
君焰.逆袈裟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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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当前战力
roll:d50+50=d50+50=71
黑影群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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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紧咬牙关，睁大眼睛注视眼前的战斗。
太快了，几乎只能看到不同形状的黑影在游动，在互相撕咬，雨和风被切碎劈开，有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甚至有影子们的哀嚎，“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烧起来了”……绝望的、仿佛灼烧灵魂的哀嚎。
简直是一副描绘地狱的浮世绘。
众恶鬼和魔王缠斗至世界终焉。
“别想了，打不过的哦。”后座的小魔鬼贴心地提醒，“早做准备吧姐姐。拖的越久……他就越接近那些影子，直至成为它们的一员。”
“喂喂你不要乌鸦嘴啊，我看师兄状态很好还能再打十个。”路明霏忍不住吐槽。
小魔鬼拍了拍手，时间慢了下来，偶尔几次挥刀的间隙，路明霏看到楚子航半跪在地上，口中吐出的是硫磺味的白烟，仿佛内脏也已经化为熔炉，正在从内到外把他烧个干净。他身上其实也有伤口，只是血蒸发的很快，看不太清楚。
路鸣泽挥手，时间重新开始流动，黑影散开成圆，楚子航站在圆心，焰色收敛但是脊背依然笔挺。
赢了路明霏忍不住探头。
死侍们放下武器，低头等待着，八足的天马分开由腐朽肉身、金属甲胄和黑氅组成的潮水，马座上的神明拔出了背后锈迹斑斑的铁剑。
“虫豸的技巧，但是值得亲手碾碎。”
在幽暗的黑夜中，古代的欧洲人偶尔会遭遇黑色的神明骑马跨过荒原，展开大规模的狩猎，他所过之处的生物都会死绝，他并不需要这些猎物的血肉，只不过享受纵情狩猎的乐趣，是为“狂猎”。
当那位神明遇上值得亲自动手的大猎物，他就会纵马上前，乌鸦、霜狼和随从们都不被允许帮助他，他会亲身和猎物战斗，直至割断猎物的喉管。与其说那是狩猎，不如说那是猎手和猎物的角斗，双方都赌上尊严，必须以死亡为结束。
奥丁带马前行，身边的火焰拖曳在身后，像是巨大的旗帜。
楚子航感受雨在刀尖上汇聚，然后滴落的重量感，黑色的血迹逐渐被洗去，刀锋依然明亮如月。
心脏中像是涌出了岩浆般的热流，沿着血脉去往全身，楚子航有种全身细胞都在涨大的错觉。
这不是好兆头，龙血正在重新塑造他，把他变成……某种非人的东西。
楚子航深呼吸，再度把暴虐的力量握在手中，举刀抱架！
八足天马立起来，铁剑落向他的头顶，楚子航侧身避开马蹄，刀锋斩向天马的腹部和腿部。标准的步兵对骑兵战术。
但那天马有该死的八条腿，马蹄纷乱踏来，楚子航一时找不到破绽，只能侧身翻滚，还没来得及起身，铁剑就从脑后扫了过来。
风势、马势、剑势，几股力道合并在一起，楚子航举刀格挡，村雨扛住了这开山碎石般的一击，他本人却被震得离地飞起。
雨中反复回响着金属的轰鸣，奥丁带马盘旋如疾风闪电，沉重的铁剑盘旋飞舞，楚子航被反复地击飞又反复地爬起来，几乎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血气弥漫开来又迅速地被雨水洗去。
奥丁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如碾碎虫豸般磨去楚子航的战意。神与人的差距，如天与地的界限般分明。
“凡人，最后一次机会。”八足的骏马踏顿足，奥丁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将许诺你生命，和你父亲一起侍奉。”
“你在撒谎。”楚子航拄刀吐出黑色的血块，血还未落地就开始在雨中燃烧，白烟缭绕，怪物般狰狞的面孔露出了少年般清朗的笑容，“他不在这里——你的士兵都太弱了，不像他。”
奥丁沉默了片刻，取下长矛，“无所谓，你会留在这里。”
暗金色的微光在矛尖闪烁。此时有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奥丁抬头。
迈巴赫，那台该死的迈巴赫又启动了，以一道诡异的弧线快刀般切入圆阵，刀法无迹可寻。
就在奥丁下意识向着迈巴赫举起长矛的时候，这辆绝世跑车顶着引擎盖上的数个黑影，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楚子航和奥丁之间。
“上车！”驾驶座上的女孩抱着方向盘，右眼的黄金独目在雨夜中燃烧。
凛然如女武神骑着天马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