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秦百枝能很轻易地刺到他了，段伯邦怒目，有些后悔在他小时候没多打他几顿。
白妤是在段屹川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跟白佑阳从桌底下出来的。
她当做没听见刚刚他们说的话，端起段屹川放在桌上给她的姜汤喝完。
“爷爷，我不傻。”白佑阳跑到段伯邦跟前，说得很认真：“妈妈也不傻。”
“......”白妤默默地喝姜汤。
段伯邦扯了扯他的脸，很随意：“嗯 ，你们不傻，只有你爸欠揍。”
“爸爸也不欠揍。”白佑阳很护着他爸爸。
“怎么不欠揍了！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段伯邦喝了一口茶，幽幽道。
“不要打爸爸。”白佑阳小嘴扁了扁：“爷爷打我。”
段伯邦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帮着你爸！”
说完，又有些不平衡：“都是做儿子的，怎么相差这么大！出好笋了？”
他把这又一起归功在白妤身上去。
晚饭少了许多人，但一样丰盛，段伯邦是吃过饭后，他的警卫员来接他走的。
白妤已经洗过澡，自己的衣服也洗了，等白佑阳洗过澡，她就洗他的小衣服。
洗到一半，她犹豫着还是把段屹川换下的衣服也一起洗了，除了他贴身的那件。
段屹川一晚上看白佑阳和段白还是不顺眼的。
直到—
“妈妈，爸爸的床脏脏了，我们今天和爸爸一起睡觉觉。”白佑阳抱着段屹川的枕头过来，仰着小脑袋询问白妤。
他连枕头都带过来了，白妤梳着头发的手一顿：“哦。”
“爸爸，我们今天一起睡觉觉!”
得到白妤的应允，白佑阳把段屹川的枕头放好在床上，立即跑出去跟段屹川扬高小嗓音说这个消息。
白妤回来后，他天天都是跟她一块儿睡，已经很少跟他爸爸一块儿睡觉了。他三岁才开始自己睡一个小房间，之前他都会不时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跑去段屹川的房间粘着他一块睡的。
段屹川挑眉，配合地被他牵着手走进他的房间。
看着几米远处还拿着梳子的白妤，他也是问了句：“可以吗？”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白妤就觉得有些奇怪，她放下梳子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夜晚时分，窗外小雨飘落，白佑阳开心地躺在白妤和段屹川中间，他让段屹川给他讲完故事，然后他又要给白妤讲。
“宝宝，不用给我讲了，快睡觉吧。”白妤拍拍他。
“妈妈今天不听故事了嘛？”
白妤被段屹川染笑的眸子看得一囧，他现在知道每天晚上是白佑阳在给她讲故事了！
“我不听了，我要睡觉了。”她抬高被子，把自己的脸一起盖住，闷声道。
“好吧，妈妈睡觉觉。”白佑阳还有些遗憾，他也学着拍拍她，然后乖乖躺好一起入睡。
不多时他就睡着了。而说要睡觉的白妤还没睡得着。
今天多了段屹川在，她还是感到有些不习惯。
身旁轻微的悉索声响起，段屹川起了身往外走去，他知道他在这影响到她，低声跟她说了句他去书房。
白妤眸子微垂，一股好像自己把他给赶走的感觉悄然升起，她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一顿，转过身又磁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你留在这里睡好了。”黑暗中她清软的嗓音很小。
段屹川微愣，还是往外走去。
白妤抿了抿唇，瞅了眼他走远晃动的黑影，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抱住被子翻了个身。
平时她都会跟白佑阳一起睡午觉，这都是习惯了，今天没睡，她也是有些困的。
可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握住，什么东西套进了她的手腕里。
“白妤，生日快乐。”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传进耳里。
今天还没过去。
白妤的几丝瞌睡消散，摸索般地触碰了几下套进自己手里的镯子。
“原本想带你去看晚霞，但是下雨了，镯子也没给你，我也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是白妤，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不要再走了。”他温热的薄唇在她眉心印下。
窗外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显然清晰。白妤揪着薄被一角，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在他的吻移下落在她唇间时，她没有拒绝。
“你不要骗我。”
漆黑中，白妤微红着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一样是说得小声。
他听见了，面上露出少有洋溢的笑容，锋利的眉眼也柔和下来：“不骗你。”
“骗你我就去死。”他嗓音悦朗至极。
“......”
次日早晨，白佑阳揉着小眼睛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们中间，回想起有这一回事还是感到开心。
他小嘴巴弯着一道小弧度，还躺着赖床赖了许久，最后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下床穿好小鞋子跑出去，软声喊了一句爸爸妈妈。
可家里空荡荡的，都没有人。
他跑去厨房探着小脑袋找了找，也是没有。他心里有些害怕了，又跑回房间里去，可他一跑到房里，却发现白妤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终于他眼睛里忍不住溢出了眼泪，泪珠子很快就一颗颗落下来，他边跑到外边去找白妤，边哭红了小鼻子。
他怎么喊白妤都找不到她，郑玉洁还阴沉着脸跟他说他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他就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小孩，还说他妈妈可能早就死了。
“宝宝，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白妤把闭着眼睛哭得委屈的白佑阳抱进怀里，有些着急地拍拍他。
“妈妈。”白佑阳睁开泪湿的小眼睛，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好可怜。
“怎么了？”白妤脖子被他勒得不太舒服，微蹙着眉温声安抚他。
“我做噩梦了。”他小嗓音抽抽噎噎的：“妈妈不要我了。”
“没有不要你，以后妈妈一直陪着你。”白妤扯开他一些，捧住他的小脸说得很认真，说完又亲亲他：“妈妈不是跟你拉钩了吗？”
白佑阳吸吸鼻涕，点点头：“妈妈和我拉过勾勾。”
“那你以后就不要害怕了好不好？”
“好。”白佑阳自己擦掉小眼泪，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红着小脸闷在白妤怀里：“妈妈不要跟爸爸说我哭哭。”
“看见了，哭得很丢人。”段屹川倚在门框旁看他。
白佑阳瘪了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