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只对蔡荣说知道了,关于作何决定,她得好好想想。
等蔡荣离开后,文氏问莫离笑,“蔡先生所说的两种办法,你以为哪种更有利于咱们学堂?”
莫离笑从前没接触过这种事,也只能按现在的情况去推断,“蔡先生只说第二种办法更容易,但我想,只是对学堂来说更容易,对学生们却不是。
到凉州府求学,一来增加学子们金钱上的负担,二来离家在外,无人监管,保不准在外沾染恶习空费多年苦读。”
“是。”文氏说,“咱们学堂有县衙专门的拨款,但到了外面的学府,进学堂是一笔开销,租住房屋日常吃用又是一笔支出,若是走这条路,就要看他们家里能不能拿出这笔银子。
虽说县内百姓日子比从前好过许多,但能承担孩子求学念书的人家,还是不多。”
莫离笑听着点头,又想到:“即便孟大人愿意让县衙出钱,资助这些学生,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大人的意愿,大人曾跟我说过,希望在北山县内让男女接受相对公平的教育。
男学生们拿着钱继续求学,女学生们却没办法走这条路。”
“确实。”文氏点头,让莫离笑继续往下说。
莫离笑道:“为长久计,我以为还是找先生可行。可我想,那些高明先生恐怕不能轻易遇到,即便遇到,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请来。”
说到这里,莫离笑眼中闪过亮光,“夫人,我们何不到凉州学府看看,岂不是现成的先生、现成的理由摆在眼前?”
文氏让她放手去试。
“莫小姐想以学子求学的理由去一趟凉州学府,实际是为了请先生来北山县。”孟长青提炼出关键内容。
来财点头,“是。”
孟长青笑的十分畅快,她对莫小姐实在是了解甚少。
从前只认为莫小姐处境可怜,想帮她一把,却不想她行事如此对她的胃口。
“好,你给莫小姐准备好马车,随行人员打点妥当,对了,既然是蔡先生提起的凉州学府,得让蔡先生一起去。”孟长青又想了想,还觉得不放心,对来财道:“干脆,你陪着走一趟。”
莫离笑得了孟长青的许可,没有磨蹭,第二天就带上侍女小君去请了蔡先生。
县衙给准备了两辆马车,连同来财六名护卫。
一行人正午时分就到了凉州府。
来财不知道学府的确切位置,正要派人到前方打探,就见蔡先生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道:“我知道,前面那条街往东走,连拐两个弯,离墙插了一排篱笆的就是学府。”
莫离笑坐在马车内听到蔡先生的声音,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随着马车行进,观望凉州府街面上的景色。
冬日里街面上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卖货的,看得出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外出,裹着破棉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仍旧被冻的青紫。
道路两旁的商铺也少有开门迎客的。
还记得初次来到凉州,她心中悲苦彷徨,周遭景色根本看不入眼,如今细细观察,觉得这所谓的州府街道,哪里比得上北山县新街,这里人过的也不如北山县。
看着那些在冬日里狼狈不堪的人,她是真想出去问一句,当初为什么不去北山县投奔孟大人,也不必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心头冲动刚起,就被自己死死按住,她且有生不由己的时候,又何必武断的认为,旁人的苦难全在他们选择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