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先生，来谈谈吧。”宁湘湘示意他跟着进来。
西汀州也不怕她耍花样，跟着进去。
这次她倒没耍什么花招，反而给他倒了杯水。
只不过西汀州没喝，他对自己跟宁湘湘的关系，十分明确：差不多就是死敌。
这水百分之八十有毒。
剩下百分之二十，是她看在宁姝的面子上，怕被发现，可能没下。
绝不是因为她不想弄死他。
“不喝吗？”她笑了一声，“没关系。”
“西先生，你知道的，如果我一直不同意，阿姐是不会跟你成婚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少炫耀的意思，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这事实让西汀州略微不悦，他抬起眼皮子：“可她会让你同意的。”
他们关系不好，夹在中间的，永远是宁姝。
而双方又对宁姝绝对偏爱。
所以都不想看到她为难。
西汀州不会真的动手伤害屡次耍花招的宁湘湘。
而宁湘湘也不会故意去激化阿姐跟西汀州之间的矛盾。
虽然他们之间的矛盾，以后一定会激发的。
“你到底喜欢我阿姐什么呢？”她问，“她或许不是个好伴侣。”
天下男子都薄情，像她们的父亲，从前对娘亲掏心掏肺，后来不也以娘亲年纪大，生不出儿子之类的话，怪责娘亲，最后心安理得地娶妾。
她阿姐不懂感情，她不希望阿姐受伤。
西汀州看她，眼神透着几分怪异：“你觉得是我吊着你阿姐？”
当初他求而不得的样子，她是没看到。
“不管是不是，你喜欢她什么？”她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眼神微微泛冷，“或者说，你想利用她做什么？”
阿姐太过强大，也过于聪慧，这让她多少有些狂妄，但她这个妹妹，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谈话空间内的温度往下一降再降，似乎矛盾又被重新挑起。
西汀州始终是垂眸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叩，修长的骨指敲出节奏的韵律。
他忽然停住，抬眼：“喜欢她的偏爱。”
“你难道不喜欢吗？”他反问一句。
宁湘湘表情微微凝固，水润的唇抿紧。
谁不喜欢呢？
成为她唯一的偏爱。
“你如果敢辜负我阿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用尽她一切的手段，犹如当年搅弄整个武林的风雨一般。
她会让所有欺负过阿姐的人，都生不如死。
西汀州瞥了她一眼：“你与其操心我会不会辜负你阿姐，你不如担心我你阿姐会不会辜负我。”
他很担心这个！
宁湘湘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往后一靠，说道：“很难说，我阿姐就喜欢漂亮的，万一有比你更好看的呢？”
西汀州眉头皱起：“她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骑别人腰上咬人脖子吗？”
宁湘湘：“......”
“没有。”她老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坚信阿姐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但是从没人对阿姐有过爱情这种想法。
没有其他意思，主要是大家喜欢的，多少都沾点儿人性，她阿姐是真一点儿不沾。
“你阿姐，她打你吗？”西汀州问她。
宁湘湘沉默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不打。”
“呵——”一听就是假话。
宁湘湘觉得烦，把他赶了出去：“你出去，差不多我阿姐要打完了，一会儿该来找我了，你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西汀州毫不在意，起身就走，走之前倒是说了句：“如果她死了，我会陪她。”
只有这一句，却让宁湘湘的脸色微微好转。
这还差不多。
阿姐要是死了，她也去死。
如果是被敌人杀了，那她就弄死敌人，然后她再自杀。
她舍不得阿姐一个人在地下。
自认为会长生不老的宁姝：“？？？”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回事儿？
能不能好好的？
宁湘湘等了一会儿，宁姝终于进来了。
她捏着骨头，将手上那染血的鞭子丢桌子上，往沙发上一坐，两条修长的腿直接交叉搭在桌子边。
“换一个，我再给你挑。”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南觉。
那家伙......
他太缺德了啊！
她甚至怀疑那缺大德的，会不会跟她可怜的妹妹成亲后，让她一起练习什么抓屁大法。
她根本不能想，只要一想，她就想回去再把南觉从坑里挖出来打一顿。
宁湘湘表情有些犹豫。
她少有时间见阿姐这么动怒的，而且还是因为她的事情。
其实阿姐动怒的时候，好像都是因为她。
她有些愧疚，拉了拉宁姝的衣角。
“阿姐，我错了。”她贴上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她小时有叛逆期，嚷嚷着母亲不是个好母亲，然后被宁姝给打了。
打完就度过了她短暂的叛逆期。
姐妹俩的生活，也不总是温馨的。
不对，应该说，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温馨的，大多数都是她在说，叮嘱，然后阿姐懒洋洋地应下。
她想要什么，阿姐都会给她送过来。
她受一点委屈，阿姐都会把那人给提溜过来。
她不是不计较，而是阿姐给的爱太多，她这样被偏爱的人，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
正是因为被偏爱，所以她才会努力教化阿姐身边的这些人，潜移默化地去影响他们。
虽然作用可能不大，但是她希望阿姐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忠心的，都是可靠的，永远不会背叛她。
“我没有喜欢他，是为了摆脱祁御，才这样说的，阿姐，你不生气好不好？”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也完全可以放弃掉。
阿姐给她的东西，足够她淡然地面对任何示好：因为最好的，阿姐都送给她了。
宁姝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真不喜欢？”
宁湘湘乖巧：“不喜欢。”
“说什么你跟他要生孩子的，也是假的？”
宁湘湘：“？？？”什么生孩子？
“看来是脑子病了，我去给他治治脑子。”宁姝抓起鞭子，起身就要去再给南觉来一顿。
好在宁湘湘及时拉住：“阿姐，阿姐！你等等，我有其他的事儿要说！”
“是关于西汀州的！他可能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