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恐惧、无助、害怕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小柯，小柯。”
舒童叫喊着跑进卧室，没有人。
折返，跑向厨房，“小柯。”
还是没有人。
“小柯，你哪去了？”舒童哭着看向阳台，还是没有人。
不要离开我。
这几个字在舒童耳边回荡，洗手间，想起洗手间还没去。
砰。
正在给孩子洗脸的张震柯被吓一跳，转身看到舒童冲进来，满脸是泪。
“小柯，你要去哪？你又要走了吗？”舒童拉着他的衣服，抬眸看着他。
“你不要走。”紧紧抱着他，泪水湿了他穿的白衬衫。
“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求求你不要走......”舒童哀求着说。
张震柯看着怀里的舒童，不知道发生什么，她为什么哭？
“宝贝，怎么了？我出差，两天后就回来。”
低头看着她，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
她颤抖着嘴唇哭泣着，眼睛透露出哀求和可怜，鼻子微微抽动。
听到张震柯回答，舒童停止哭泣，抬眸看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昨晚，太晚了怕吵醒你。”
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女人，张震柯极度心疼，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只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一次出差，就这么难过？
“你早点回来。”
原来是出差，舒童因为自己刚才的慌张感到害羞，看着衬衣上浸湿的泪渍。
“换一件衣服吧。”
念念也被舒童突如其来的样子吓坏，看着看着，双眼噙满泪花，嘴巴一颤一颤。
“哇哇哇......”
孩子已经哭着转身要舒童抱。
他们怎么了？张震柯把孩子放在舒童怀里。
“怎么了宝贝？”又开始哄念念，“爸爸很快就回来，不哭不哭。”
看着念念哭，舒童刚控制的情绪又开始回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
看着身边两个人异常反应，张震柯一阵子难过，胸口就像被堵住。
双手紧紧搂进怀里，安抚着两人。
他怎么会知道，舒童有多少个夜晚独自抱着孩子默默流泪，念念早就感受到妈妈的难过和悲伤。
用毛巾擦拭干净两人脸上的泪痕，才回房间重新换上衬衣。
舒童就一直跟在身后，眼神再也没有从他身上挪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害怕......
张震柯有创伤后遗症，舒童何尝没有，他走后，她经常蜷缩着睡觉，似乎那样就不会那么孤独，害怕。
也会在梦中惊醒，任由自责和内疚袭来。
看着舒童站着发呆，张震柯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发。
“宝贝，我周五就回来，早餐在桌子上，这两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念念，爸爸很快回来。”说完在念念脸上亲一亲。
孩子这次似乎听懂他说的话，紧紧抱着舒童脖子，一声不吭。
看着张震柯换鞋，“你......你早点回来。”
“嗯，爱你，宝贝。”
吻了吻舒童额头，关门前，隔着门缝朝她摆摆手，“爱你。”
看着女人和孩子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张震柯内心一阵波澜。
电梯里安静的只剩下钢丝滑动的声音，自己的心却留在家里。
舒童抱着念念走向阳台，因为这里可以看到他。
曾经很多次，他们彼此都在这个地方看着对方回家。
尤其是张震柯，刚认识舒童那会，在这个地方看着舒童蹦跶着往回跑。
凌晨下起小雨，冲淡昨夜的闷热。
咕噜咕噜......
从电梯出来，行李箱发出沉闷声响，张震柯拉拉腰间的衬衣。
心想着两个人应该吃早餐了吧。
转头看看自家楼层，忽然看到两个身影，他停住，歪着头又看一遍。
还真是舒童和孩子，他把行李箱放在路边，朝着绿化带走去，抬头看着他俩，摆摆手。
舒童没想到今天可以这样看见他。
仿佛回到从前，他也会在楼下看着她。
“爱你们。”张震柯双手举过头顶，手指相碰，朝楼上做出爱心。
划拉，舒童开窗，朝着楼下也摆摆手，嘴里说着，“爱你老公。”
“回去吧。”张震柯示意自己要走了。
就这样，舒童看着他消失在视线。
很快，手机传来微信：“爱你，宝贝。”
是张震柯的。
犹豫很久，她回复：“爱你+一个心心。”
老公两个字被她删除。
......
赶在公司，和高强汇合，两人一起赶往机场。
这次去的是Z市，互联网企业发展最快的城市。
飞机起飞，张震柯看了会文件，忽然又想起早上舒童的异常。
“高强，舒童为什么分手？”
高强正在看电影，忽然被他打断，“为什么问这个？”
高强知道，只要是舒童的事情，他一定不能出差错，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实情。
“早上我出门，舒童和孩子哭得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哭？不让你出差？”
高强忽然明白，当初张震柯是在新房附近出的车祸，他苏醒回来时，也是舒童把新房的行李搬回去的，难道张震柯自己搬走的？
这么一看，两人分开前舒童一定很难过。
“可能那个男人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吧。”
想到这些，高强也起了恻隐之心，他是看着舒童这一年多怎么走过来的。
“真是混蛋！”张震柯冷不丁来一句。
“确实是混蛋，老婆孩子都不要！”
高强更加肯定对他点点头，一拳头狠狠砸在两个人位置中间。
“啊，你砸我干什么？”张震柯刚好放在座椅旁的手被砸一拳。
“没看见！”高强抬起手，心想，我就是看见才砸的，狗脾气，闹这么大事。
“你把他们两个都要了吧！”趁热打铁，高强想看看他对舒童到什么程度。
看他没有反应，接着补一句，“你不要我要，我早就喜欢她，无非多个孩子，我有钱养！”
张震柯只是听着，完全没看到高强咧起的嘴角。
“滚远点！”拿起手里资料扇在他脸上。
“我认真的，我可喜欢她很久了。”
啪，又是一拳过来，“离她远点！”
看他发毛的样子，高强终于作罢。
张震柯看着窗外发呆。
厚厚的云朵飘过，像。
不对，像她柔软的身体......
像她柔情似水的眼睛......
好想装一朵回去带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