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一猜今天下午我有没有出去过？”
听到大山的话，另外3人同时陷入沉默。
好小子你也偷偷出去过？
“这样的阴天，你应该认为没有比躺在床上睡觉更舒服的事了。”
甘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
“因此我猜你没有出去过。”
“答错了，又是1顿酒。
“我下午出去过半个小时。
“本来还以为能在镇上碰到你们，可惜一个也碰不到。”
大山又抓了几粒花生塞到嘴巴里。
“可能是因为我待在酒馆里，因此你见不到我吧。”
甘强挤出笑容。
半个小时，能干什么？
众人心中接送了一口气。
10分钟后。
斗竹老人抱着2个大西瓜走进客栈。
“哎呦，大爷你这一大把年纪怎么能拎这么多东西。”
大山赶忙上前接过西瓜。
“哎，这算什么，我年轻时背着50斤的家伙上山下河如履平地。
“我在镇外散步时看见一块地方植物长势喜人，猜测那里的土壤定然肥沃。
“因此向附近的瓜农买了2个大西瓜请大家吃。”
“吃完浓厚咸香的番茄牛肉汤后来瓣西瓜解渴，真乃一大快事啊。”
大山拍了拍西瓜。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瓜。”
“斗竹大爷，你孙女没跟在你身边？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可不安全啊。”
巴佛眼睛一转，发现不对。
“嗨，她一路上都和我这个老头子在一起，早就腻了。
“怎么可能还想让我陪她逛街了。”
斗竹老人坐下先喝了一大碗水。
“而且那孩子从小就在山中驱虎赶豹的，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又过了5分钟。
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雷公就住在他们楼上。
在雷雨到来之前，金娜回到了客栈。
“街逛得怎么样啊？这小镇还算繁华吧。”
斗竹老人笑眯眯地递出一碗水。
“确实比大山里热闹多了。”
金娜接过碗一饮而尽。
她跑了半下午的山路，又累又渴。
“哎，她觉得你不够热闹。”
甘用手肘捅了捅同伴。
“你捅我干什么，她说的是大山，又不是...啊！”
大山脑袋才转过弯来。
众人发出一片哄笑。
“高队长，”
金娜走到高登旁边问道。
“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了，你是去镇外逛了吗？”
背对着这桌的甘差点惊地从凳子上摔下来。
你一个跟踪者怎么能这么正大光明地问问题？
“我听说附近有一座石林风景不错，因此去观赏了一番。”
高登并没有隐瞒，因为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去石林还干了其他事，更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没想到高队长还对自然风光有兴趣。”
斗竹老人捋了捋山羊胡。
“嗒，嗒嗒嗒！”
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将整个小镇笼罩在雨雾中。
“大家都在下雨前赶了回来，正好。”
大山轻声自语。
由于此时并无他人说话，因此大山的话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哈哈，这样的天气，更应该喝一碗浓汤。
“伙计，伙计呢？
“将我买的牛肉送到厨房，让他们开始炖牛肉。”
巴佛吆喝道。
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晚上7点。
一行6人围在大桌前，就着倾盆大雨喝着番茄牛肉汤；旁边还有切好的翠红西瓜用于解渴。
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温馨感觉。
...
12月6日。
侦查小队来到格吉尔帝国北部的卧牛山脉。
这座形如俯卧公牛的山脉是高登他们既定的目标之一。
“听当地人说这山脉绵延千里，里面一定有不少好草药。
“凭我多年的经验，我断定那里...”
斗竹老人伸手指向前方山峰上的一处瀑布说道。
“斗竹大爷，我们来这里可不是采草药的。”
巴佛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这山脉中央有一中立野怪族群，据说和黑暗山脉的兽族有交情。
“去黑暗山脉南部草原的商队大多会到它们这里求一个平安符。”
黑暗山脉南部草原占地颇广，里面不但有人类势力的前沿堡垒，更有类似吸血鬼、羽人这样与人类有广泛经济往来的族群，因此草原上的商路也算繁华。
“这野怪面子这么大？兽族看见平安符就不抢那商队了？”
金娜从马车上跳下，活动坐麻了的双腿。
“这倒不能，兽族看见商队照抢不误。
“但看在平安符的面子上或许会大发慈悲地留下商队人员的性命。
“可能只砍一只手，可能只卸一双耳，但终究能保得性命。”
巴佛之前来过卧牛山脉，也买过平安符。
“没从兽族手里保住性命的人应该也不能回来控诉它们了吧。”
甘冷笑一声。
高登心中是赞同的，这和降落伞零差评的笑话有着一样的幽默内核。
但在动作上，他还是还制止手下继续说下去。
“巴佛老爷愿意买个安慰就买个安慰，反正花的是他的钱。”
他的人设不是那种极度自信，看不起他人的佣兵。
要是那样的人定会来一句：
“老爷花那冤枉钱干什么，有事包在俺老高身上。”
“这山中的野怪既然和兽族有这么密切的联系，怎么还会是中立的？
“格吉尔帝国又怎么能让这样一支野怪盘踞在他们境内？”
金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问题问地好，但顺序问反了。”
巴佛很乐意在刚出大山的女孩面前卖弄见闻。
“先是格吉尔帝国无力驱逐她们，再有了中立野怪的定义。
“毕竟格吉尔帝国不能承认他们无法赶走一支自己国境内的敌对野怪。”
打不过就招安。
把山贼变成官军，不就不用和山贼作战了吗？
卧牛山脉东山，半山腰。
“鱼人并没有占据整卧牛山脉，至少东山半山腰以下还归我们人类管。
“高队长陪我一起上去，其余人和大山一起在这里等。”
高登扭头四顾，发现这半山腰上还有格吉尔帝国的一座侦查台。
附近还立了许多牌子，警告人们没事不要上去，上面有危险。
收拾好装备，跨上长剑，他陪同巴佛继续上行。
“这山路还是鱼人们花钱雇工匠们修的呢。”
巴佛指了指脚下的石板路。
高登歪了下脑袋，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件事中鱼人、工匠、格吉尔帝国分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路修得那么好，不是方便格吉尔帝国的部队打上来吗？”
高登轻声问道。
这样子据山而守的地形优势可就没有了。
“因为这路很短。”
巴佛笑着手指前方。
高登抬头一看，果然再爬个十多米这路就到头了。
“这路是只通向鱼人办事处，并不连接鱼人大本营。
“甚至我觉得格吉尔帝国甚至不知道鱼人大本营在哪。”
高登觉得也是，要是知道的话集一国之力，怎么也能击败鱼人。
爬到石板路的最高点，他扭头回望，还能看见商队的马车。
金娜正站在马车旁仰头看自己，目光中透露的情绪不知道是关心还是好奇。
接着巴佛带着高登右拐，经过一口小潭。
“这小潭里就潜伏着鱼人。”
巴佛这只是动动嘴巴，并没有伸手指。
“据说在一开始鱼人士兵还会大摇大摆地站在路边，像是哨兵一样俯视众人。
“而小潭前面那个山洞就是鱼人在东山的办事处了，在那可以花钱购买平安符。
“这样的办事处在卧牛山脉西山还有一个。”
进洞的商旅大都愁眉苦脸、小心谨慎，生怕哪里惹恼了鱼人就被丢到外面的小潭中。
要知道格吉尔帝国可没法上来给你收尸；
出洞的商旅神色则好了许多，不但长舒一口气，有些还满脸笑容地抚摸着平安符。
高登看着这荒唐景象，感觉自己走入了西游记中的妖精国度。
“在人类的地盘上，商旅要花钱从野怪手里买平安符；
“买到了要感谢野怪。
“我要是格吉尔帝国的当地长官和皇帝，一想到这事就会气得没胃口吃饭。”
与出洞的商旅擦肩而过时，高登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鱼人也没有想象中的无礼吗？”
“是啊是啊，交易还挺顺利的。”
当然也不能说这些商旅天真地忘记了人类与野怪、兽族的差别。
别的不说，就说这路上数十商旅，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还大都是像巴佛这样的四十出头的中年大叔，就知道商旅们还是知道人怪有别的。
他们只是一开始对鱼人的期望太低了，现在情况比他们想的好，因此才有之前的想法。
踏入阴暗潮湿的山洞，温度骤降，一阵阵咸咸的海鲜味直扑高登鼻腔。
他环顾四周，这间山洞内竟然没有插任何火把。
不过买平安符的地方离洞口不远，众商旅还能借到点外面的阳光。
那里拜访着一条长桌，左边是放钱的木托盘，右边则堆着一片片半个巴掌打得淡黑色鱼鳞。
那鱼鳞应该就是能从兽族手里保命的平安符了。
更重要的是长桌后方作者一个长着硕大鱼头的鱼人。
准确的说它除了在脑袋下方长着两条细小的手臂，其余部位完全就是一条大青鱼。
鱼人坐在长桌里面，大部分身子隐藏在山洞内的阴影中，瞪着两个异常明显的死鱼眼，注视这商人们将钱放到左侧（以商人左右为准）木托盘中，再从右侧拿走一片鱼鳞。
每当完成一笔交易，它还会重重地哼一声，像是在表达自己知道了。
高登感觉这里活脱脱就是一个供奉鱼人的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