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行吗？”
“又不要你一直待在那里，就是算个账什么的。我这个不识字儿的都行，你一个留学生还怕什么？回头，我叫李武和柱子去帮你！”
“那我就试试！”
只要给这小子找点事情干，就不会被青岛女子高中那几个女人迷惑了。
到了点，应孙明祖的邀，一行三人来到青岛最大的馆子春和楼（中山路146号，辛亥革命前叫山东路）。
“苗哥，你还别说，你这一身不说话还真的就是一个账房的样子。”
“我扇你！”
三个人一路打闹着来到酒楼里。
“是大华染厂的卢董事长吗？”
“对，元亨染厂的孙掌柜到了吗？”
“请随我来，天字一号房，三位贵客盈门咧！”
正在打情骂俏的孙明祖和贾思雅，瞬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卢家驹在伙计带领下一步跨进包间，孙明祖直接起身走向他，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然后看也没看身后的陈六子，将卢家驹让到自己的身旁的位置坐下。
“六哥，过来坐！老吴，你随意！”
刘账房不在，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
至少孙明祖没见过老吴，苗瀚东可以瞒过去。
“可以上菜了！”
“先不急着上菜，孙掌柜，您今天请我和东家来这么高级的酒楼，不会只是请我们吃饭吧？”
陈六子一早知道孙明祖的做派，根本没把刚才的冷遇放在心里。
以后有的是招儿对付你，让你输得底裤都掉了。
要不是现在没有整容技术，陈六子都想吐槽一句，贾思雅，谁给你割得双眼皮？一定不是棒子医院出来的。
就这副尊容，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万能人儿了。
只见贾思雅一双美目都在卢家驹的身上脸上游走着。
“陈掌柜，时间不早了，大家的饿了吧？你们第一次来青岛，好好尝尝青岛的美食！”
“我们其实吃了点出来的，还不是很饿，东家，你饿吗？”
“孙掌柜，有什么事直接说吧！能办的，大华二话没有。”
言下之意，不能办的，我们也爱莫能助。
孙明祖尴尬的瞟向贾思雅，见她的眼神都落在小白脸卢家驹身上，桌底下的脚就顺势踢了踢。
“卢先生，你们初到青岛，可能不明白青岛的规矩。”
“哦？什么规矩？”
“青岛几十家染厂，曾经都签过协议，染色成品布的出售价格不能高于一尺一毛二分，无论是岛内还是岛外都是如此。”
“哦，还有这种规矩啊？东家，你当初买下那厂子的时候，对方没有给你说清楚？”
“当时对方爽快的卖了厂，什么都没有给我说啊！就这个？”
“对，就这个。我们今天把协议都带来了，卢先生可以看一看！”
贾思雅从一旁拿出一份协议绕过孙明祖，亲自拿给卢家驹，还故意蹭了他手背一下，回座位的时候还不忘抛个媚眼。
陈寿亭：家驹啊，这个大洋马不知道过了几手了，估计有病，就是不干净，你自求多福吧！
卢家驹在见到贾思雅的瞬间，脑子里也在胡思乱想，一路上两个哥哥对他嘱咐的话都被抛之脑后了。
好在，接下去卢家驹渐渐恢复了理智。
桌底上挨了两脚，老实了。
没想到苗哥腿这么长，隔着一个人还能踹得那么疼。
他不敢出声，一字一句的看着协议条款，随时指出里面不合理的部分。
最后只保留了一条不许降价的霸王条款。
这是陈六子故意给他说起的假设命题，他耳熟能详。
对面的孙明祖一个脑袋两个大，没想到这个小白脸还挺难对付的。
这份协议本就是贾思雅的手笔，以前让那些染厂掌柜或者东家签署，对方碍于元亨的面子不得不服软，怎么到了大华，就找出这么多条不合理来了？
关键贾思雅说不过卢家驹，他现在思绪清晰到发指的程度，如果逼得太急，可能会直接撕破脸。
看着卢家驹以大华染厂董事长的名义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大名，元亨染厂的两个人才虚弱的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写了两条细则，孙掌柜要是看完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孙明祖狐疑的接过协议，看到两行用钢笔写的洋码子，顿时有些气闷。
这是摆明找茬的意思吗？
华夏文的协议，你写什么洋码子？
贾思雅能够看懂意思，但是她不太理解放在这个协议里意味着什么。
况且她的英文也是半吊子，能读懂每一个单词的意思，但是连起来就知之不详了。
当着大华的人面，又不能说自己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给孙明祖解释起来。
孙明祖大手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协议才算达成。
一家保留一份协议的副本，用来制约彼此。
接着就是伙计开始上菜。
卢家驹强忍着心里激动之色，准备回去后再在两位哥哥面前嘚瑟一下。
【不得降价不平等协议已达成，两条细则已生效，获得德意志斯柯达兵工厂所有生产线】
斯柯达军工厂
芜湖，又来了，他又来了，这是要把德国的兵工厂搬空的节奏吗？
春和楼（建造于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到底是十几年的老店了，菜品出色，陈六子决定以后宴请就在这里。
苗瀚东只是顾着吃喝，丝毫没有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
孙明祖刚才那番咄咄逼人的嘴脸，已经在他的心里有了定位。
况且那个女人看起来跟孙明祖的关系暧昧，又不似姨太太的身份。
事情办成了，孙明祖也只是随便客套两句，就先行告辞了。
“几位客人，孙掌柜已经结了账，你们还要添点什么吗？”
“把这桌菜撤了，重新让火房上一桌，把你们春和楼拿手好菜都拿上来！”
“好咧！”
“六哥，刚刚不都吃了吗？这地方吃顿饭太贵了！”
“还能有卢森堡西餐厅贵？”
陈六子一开口，卢家驹就猜到陈六子带着不满。
“六哥，你听我解释，苗哥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两条细则，你快点帮我跟六哥解释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