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等待许久，石明亮依然久久没有答话。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又不好大吵大嚷，男人无奈，直接抬起手在石明亮眼前连晃几下。
“文......文森特？”
石明亮颤了颤身，回过神来，抬眼看他，顺便纠正他的口音：“是Vincent！”
“嗨~一样，都一样！”男人拐着弯表达自己的不耐烦，“这次到底啥活儿？我可是听说最近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新歌手，好像跟你家艺人类型差不多，要不要兄弟想想办法，给他造些黑料出来？”
石明亮敛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摇了摇头，回答：“这次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
“我在想，挖秘密造消息你们都能这么擅长，反过来，替一个人多制造些热度，并让这热度一直持续下去，应该也不算太难的事情吧？”
男人略微想了想，痛快点头：“不难！”
“嗯，”石明亮满意了，心上莫名悬起的大石缓缓落了下去，“那就这样......你最近多关注关注一个叫‘面具美人’的姑娘，想想办法让她火得更安全些！”
男人愣了一下，转眼又坏笑起来：“哟~老板您这么上心，是小嫂子吧？”
石明亮不答，只是更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男人慢慢觉得无趣，到底收笑，用力清了清嗓子，微蹙着眉一口答应下来：“行！我知道了老板！回头别忘了把钱打我账户里就行......”
“好，”石明亮缓缓出掉一口气，像是完成了某件积压多时的夙愿心事，“她是坤伶社的演员，剧场的名字记得也多去捞一捞！就这样，我先走了！”
男人没吭声，眼睁睁看着石明亮起身，挺直着脊背快速离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嘟囔：
“切~玩儿女人就玩儿女人，装什么大尾巴狼？真以为偶尔做了件好事，就能洗白成好人了？装潇洒给谁看哪？臭不要脸的......”
已经走出门的石明亮当然没有听到男人的骂声，只是从屋内出来，走在黑暗夜路上的他，在某一时刻忽然就觉出了别样的温暖，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满足感。
那种感觉已经阔别多年，许久不曾出现过，上一次偶然出现，还是在戚尧穿越长长远远的距离出现在他面前，俏生生坐在他对面，沉默着，未曾提起江宁那个名字的时候......
“戚尧啊......”石明亮兀自拉开车门坐上去，在黑暗中突然放松地靠上椅背，用力出尽了一口长气，在心底默默念着。
如果你终有一天要走进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万丈光芒中去，我也终究不会在暗地阻拦，如果那一天就快要到来，就让我亲自充当助力，默默推上你一次吧......
京都此时。
江宁一行人原本正在夜市街边吃着晚饭，某一时刻，江宁的眉心忽地就莫名其妙揪起，嘴角原本的笑意突然间凝滞，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算开心的事情。
坐在他正对面的张继业抬眼就见到这一幕，好奇地打量他半晌，到底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顿了顿回过头左右看看，又转回头，满眼疑惑：“看见谁了吗？曹奉贤来这儿了？没那么巧吧？”
江宁愣了好一会儿，略带茫然地抬头，眼神呆滞的和张继业对上一眼，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跳突然有些快，真没想什么......”
身旁的东子嚼着满嘴的爆肚，一边好笑地看着江宁，一边咽下一大口，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巴，向前凑了凑，假装神秘兮兮的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说是啊~这人总会有突然间心跳不正常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痴痴呆呆的，对！就是小宁刚刚那副样子！”
说到这里哈哈笑了两声继续：“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可知道！老一辈的人肯定都知道，这多半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人身体里面潜藏的某种预言能力觉醒，用突然间发愣以及心动过速或是短暂停滞的方式来告诉你，马上要有事发生，不信你们回忆回忆，可准了！”
这话一出，原本安安静静嘬着小龙虾的苏赫龙直接抬眼，愣愣地看着东子好半天，肉眼一看就知道是在对号入座。
“好像真是哎！”苏赫龙放下手里油光红亮的小龙虾，乍着一双手瞪圆了眼睛环顾一圈，“上次我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然后......决赛首场，我们师兄弟就排在了第一名！不会这么准吧？”
饭桌上一下子沉默下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一直到忍无可忍的刘文恺老爷子扬起头喝光了杯里的扎啤，被新起的一阵夜风吹到紧了紧领子，颇有些无语加气急败坏的他直接抬起手，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几人头上收着力道拍过。
“胡说八道你们也信？我这老头子就跟这儿坐着呢，你们不看我，还信这臭小子？去，给老子加个酒喝！”
众人呆愣，依然是东子率先忍不住破功，哈哈大笑了起来。
江宁敛眸憋笑，抬手默默帮老爷子扒掉了个虾壳。
苏赫龙委委屈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扁着嘴起身，边往店里走边嘟囔：“有一说一，我觉得老爷子你有些偏向啊！打自己家孩子可没见那么用力......”
张赫东稍显安静地坐在矮凳上，抬眸看向自家小师弟的背影，嘴角漾起的笑意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想起之前受宠若惊地接到谢德云主动打来的电话，自家师父除了嘘寒问暖之外，就是在电话里连声叮嘱自己跟师弟多和江宁几人亲近亲近。
张赫东不敢私自去揣度自家师父的想法，可不难看出，师父对江宁这一行人，尤其是江宁本人，还是极其欣赏的。
苏赫龙很快返回坐下，刚好听到江宁跟东子聊到坤伶社的事情。
“坤伶社？”苏赫龙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不就是我们家小女神姐姐在的剧场吗？坤伶社怎么了？要招人吗？交换生需要吗？我可以！”
江宁：“......”有一说一，我觉得你这孩子多少有些叛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