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反应了一下，问：“怎么？会显得我很没有文化吗？”
“不！”戚尧沉默不过几秒，笑道，“这样会显得你控制不住自己思念女朋友的心思，过分的深情又可爱！”
江宁完全没想到自己迎面撞上了一座糖山，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不自觉就是叹息着感慨一声：
“你这是在勾引我飞跃千里回去拥抱你！”
戚尧极为罕见的哈哈笑了几声，明显心情大好。
以时时刻刻努力逗女朋友开心为己任的江宁，此时此刻简直成就感爆棚，听着戚尧悦耳的笑声，江宁的内心深处柔软一片。
“明天就到仪式了吧？”江宁柔声问，“紧张吗？”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钟，“有一点吧！”
戚尧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想起这件事就会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是莫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江宁，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就好像是别人口中那种婚前恐惧吧？”江宁轻笑，“你拜师前恐惧了~跟老爷子好好聊聊，可能也就没什么事了！
尧尧，你不必觉得害怕，也不要觉得是自己的原因麻烦了老爷子，我敢跟你打包票，办这场仪式，老爷子心里一定比你更开心！开心许多倍！”
又这么简简单单被他看穿心事了。戚尧抿抿唇，默默想着。
“尧尧，”江宁再度开口，“我觉得有些时候，你是真的想的太多，所以难免觉得比其他人要累，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真希望你能跟我学一学！”
“嗯？”
“纠结够了就忘掉呀！”
“哦......”
“或者，跟胖子学学也是好的嘛！”
“什么？”
“没心没肺，心宽体胖呀！”江宁哈哈笑，“大智若愚、难得糊涂有时候真的比什么都强！”
随即就看到一只手从江宁后面伸过来，狠狠攥着江宁的后颈用力按来按去。
戚尧哭笑不得地看着“师兄师弟亲如一家”的场景，觉得既好笑又温暖。
除此之外，她也在默默回忆着江宁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
乍一听觉得杂乱到没什么章法，可仔细想想，又有数不清的哲理隐藏在江宁“游戏人间”般的伪外表之下。
谁说东子傻？谁说江宁没个正经？他们只不过是在生活和现实的重压之下努力做到笑脸迎人，笑对每一天每一刻的平常或是险隘。
屏幕剧烈的晃动，视频被人为掐断。
戚尧抿起嘴浅笑，轻轻摇摇头又点点头，转身走回去坐下。
赛后等待现场，江宁被东子戳准了痒痒的地方，憋笑憋到满脸通红，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大声求饶求兄弟放过。
“完了！戚尧不会把我当成个傻子吧？”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和外表，江宁这才开始担心起来。
东子猛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关于你傻这件事，估计早就习惯了吧！”
江宁撇撇嘴，玩儿着兀自抖动嘴唇的游戏，假扮无语凝噎。
主持人的串场结束词在这时传来，应该是排在今天的比赛表演全部结束。
那边刚刚宣布投票通道开始，这一边，江宁抬眼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从哪儿走出来的曹奉贤。
依旧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连带着让他走过来的动作都更显得多出几分做作。
却是没有想象之中的正面交锋，曹奉贤只看过江宁一眼，便直接停在了东子身前，冲着东子扬起了还算得上灿烂的微笑。
众人：“......”
曹奉贤主动伸出手，声音是那种刻意扬起的放大：“之前没来得及，这会儿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海东！”
众人：这人脑子要不是被门拍过了，八成就是进了水了！
东子有些无语地扭头和江宁对视一眼，非但没有伸手，反倒直接把手背在了身后。
“不好意思，刚刚抠脚了，还没洗手！”
离得最近的江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喷了出来。
苏赫龙师兄弟看一眼曹奉贤，再看一眼东子，越发觉得这胖小子的可爱外表可真是个太好的伪装，可又实在不敢冒犯眼前的大师兄，只好扁起嘴退开一步，没说什么。
刘老爷子懒得忍什么，旁若无人般哈哈哈大笑出了声。
就数张继业最正常，可也已经拼命憋笑着憋红了一张脸，直接扭开头再不看他们。
曹奉贤此时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一只手还僵硬的停在半空，好半天才尴尬的放下去，自顾自捏了捏指尖。
随即暗骂着自己怎么就能信了东子那张伪善的脸？相声圈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老实善良的天生好人？
这脸自然是已经丢出去了，再想收回来肯定是没什么太大希望了。
可曹奉贤还不死心，抬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把纸摊在手上刷刷刷写了一串数字，随即递给东子。
“这是我的电话，你留一下，我有心结识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给我。”说完也不等东子回复，转身就走。
东子看着曹奉贤那个过分“财富化”的背影，无语的把手里那张纸捏成团，摇了摇头回神冲着苏赫龙师兄弟感慨：
“你们这大师兄......是挺有意思哈？”
苏赫龙尴尬地笑笑，张赫东耸了耸肩，撇嘴低声道：“名义上我们是平辈，可实际上就是小辈，很少见他，他也没太把我们放在眼里。”
江宁一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想起刚刚，曹奉贤好像真的没跟这兄弟俩打什么招呼。
目的性极强，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不太把同剧场的人放在眼里......
江宁眯起眼睛，想着这几条紧跟着多出来的对曹奉贤的描述标签，再回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的那段经历，倒是生出了一种了然的感慨。
在中下层挣扎的时间越长，被人随意轻侮碾压的时间也就越长。
这一句话，还真是放之四海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