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一双眼睛恨不得挂在戚尧身上，一直到都坐上了公车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去戚尧家的路。
也终于想起来要问上一句：“你们今晚不开演？”
潘雅欣嫌弃的白他一眼，“真等你想起来，估计什么事儿都晚了吧！”
戚尧低下头抿嘴笑笑，才又抬起头，看着江宁回答：“嗯，今晚的时间都归你。”
“嗯，”江宁条件反射般点点头，眼睛突然亮了起了，“嗯？晚上......时间都归我？”
“是啊。”戚尧疑惑着轻声回答，无论如何都没觉得什么不对来。
一直到潘雅欣撇着嘴用力清了清嗓子，隔空小声嫌弃江宁一句：“这可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啊~欺负我们戚尧反应慢是不是？”
戚尧一下子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瞪了江宁一眼。
所有男人在恋爱后都会变成这种“随时随地占人便宜体质”吗？还是只有江宁这样......
江宁故意“嘿嘿”笑，心里却是莫名其妙乐开了花：他们家戚尧，还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呢！
可又不敢坏笑太久，生怕冒犯了戚尧惹她不开心，赶忙回归一脸的一本正经。
“所以我们这是去哪儿？”
戚尧浅笑着看他一会儿，抬手指了指头顶的行车站牌，没说话。
江宁乖宝宝一样忙抬头去看，然后就在视线所及的地方，站牌最后，看到了“火车站”几个字。
江宁有些发愣：“你们要出门？”
戚尧依旧浅笑，摇摇头不说话。
“那......老刘要出门？”
戚尧依旧不言不语，只看着他笑。
却是一直只顾偷看潘雅欣的东子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戚尧，“该不会是......给我们买票吧？”
“给我们买票？”江宁无意识地重复起来，似乎又觉得不可思议，眼神茫然地问道，“我们......要出门？”
潘雅欣看他这副难得的傻样，也是懒得理他，对着自家姐妹行了个彻头彻尾的注目礼：脑子不好可是个大事，不行什么时候带你家江宁看看病吧！
随即扭过头去再也不来关注这边。
江宁好半天都没能从茫然中清醒过来，就那么定定望着戚尧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风从车窗吹进来，戚尧鬓角旁的发丝随风高高扬起，扫在了江宁脸颊上。
江宁本能地抬手，想要去替戚尧整理好头发。
却没想到，戚尧直接抬手，握住了江宁的手。
江宁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放下手，视线随着手上的动作一路下行，落在了他们自然交叠的指尖上。
“我看过电视了，”戚尧轻轻开口，“这次相声大赛的规则，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杭州离这里虽然不算太远，机票不会贵到哪里，但我想你们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还是省点钱为好。”
江宁的嘴完全脱离了脑子，不自觉的就有些结巴：“要买......去杭州的车票吗？”
“嗯，”戚尧点点头，“我知道你会想去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这次比赛对你对爆笑汇都是个机会，你赢了，爆笑汇也就赢了，袁老师也就赢了，真到了那天，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宁反应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纠正她：“师父，你应该跟着我一起交师父！”
戚尧脸颊一红，显然没想到江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这里，心里不觉又是重重一跳。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心动的感觉往往猝不及防、不可预料。
见戚尧不说话，江宁突然又换了脸色扬声：“可是，我们才刚在一起，我走了你......”
话说一半大概觉得自己夸张又突兀，忙又收敛了情绪小声继续：“你怎么办......万一......”万一我想你了怎么办......
戚尧觉得好笑，只想了一下就回答：“可以视频。而且，你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会回来的，因为你的一切都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江宁忙疯狂点头表达认同，临了却又感觉别扭，犹豫着还是问出一句：“你怎么办？我是说，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吗？”
据说海选时间不长，可也不算短，以刚刚公布的比赛和排名规则看，初步预算，杭州本地的海选可能会持续二十天甚至更久。
这对于刚刚确立恋爱关系不久的他和戚尧来说，算不得天大的事情，但江宁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小事。
至少，最简单的一点，他是一定会担心戚尧的。之前私下和东子决定赴杭参赛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想想，还真是个不小的疏忽！
戚尧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宁忍不住，又追问了一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就当是我和你的第一次旅行？”
“听着还挺美好的，”戚尧笑笑，还是摇摇头，“这是比赛，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分心，而且，我还有剧场里的观众，表面平静的时候，反倒不能松懈，不是吗？”
那倒是的......江宁在心底默默回答着，理智告诉他的确如此，可情感于他来说却有着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即便是，只分开十几二十天，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像是隔开了三年五载那么久远。
而且......虽然早就知道戚尧是这么个沉稳老成的性子，江宁却还是那么的渴望，戚尧也能有为了他而失魂落魄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次......
接下来的半程，江宁多少有些沉默过了头。
戚尧有些无奈，余光看向他线条明朗长睫微卷的侧脸，依旧明艳如旧......
虽然，用明艳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不太妥当，可一时半刻，戚尧还真想不出其他的词语。
遇上堵车，外面的颜色渐渐暗淡下来，华灯四起，给这一路蒙上了暖黄的光晕。
戚尧偷偷抬手，去触碰遗落进公车的光亮，在静默无声的公车里悄悄笑了。
也许有一天，江宁真的会甩开所有明里暗里的羁绊载誉归来，为了那一天，她似乎......真的应该更加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