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顿对她的好感，姜宁妤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没表示，她也不可能平白拒人千里之外。
但既然他说出来了，她也便婉拒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伯顿英俊潇洒，翩翩公子，但姜宁妤并没有心动的感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一定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
而她的拒绝，似乎在伯顿的意料之中，他的神色略显失望，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说，“那真是太遗憾了。”
姜宁妤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上了出租，就给临栩月发信息：【我打到车了，回去要半小时，外面下雪，你先找个地方躲躲？】
没想到他一个语音打过来了。
没问她为什么回来，只是问，“车牌号码多少？”
姜宁妤失笑，“好像什么什么39吧，你是不是看到朋友圈转发的那条新闻了。”
这两天留学圈都在转一则骇人听闻的新闻，某女留学生夜晚打车遭杀害，被大卸八块抛尸在法拉盛某巷子的垃圾桶里。
虽然美国的夜晚是不太平，但姜宁妤总觉得那些事离她很远。
“没记住就别挂语音了，开着吧。”那边的声音清冽动听，听得出心情不错。
姜宁妤故意说，“可我快没流量了。”
没想到他很上道，“我现在给你充。”
“哎别。我开玩笑的，流量有，就是电快没了。”
“坚持一下，我带充电宝了。”
“哈哈，这话你要跟我的手机说呀。”
“我就是在对它说。”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晃眼就过去了。姜宁妤在路边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喷泉旁长椅上的男生。
在热闹嬉笑的人群里，他低调地撑伞坐着，一身帅气的黑色大衣，一手握着手机，却能叫人一眼捕捉到。忽然像是有所预感，他抬起头，带了几分散漫的目光穿过人群，便在火树银花处找到了她。
姜宁妤立马用手挡着头发，笑嘻嘻地跑过去了，“平安夜快乐呀，临栩月。”
“平安夜快乐。”
男生点头，把伞撑到了她的头顶，“吃饭去？”
“好呀。”姜宁妤看他把伞都倾到自己头顶了，便贴近了他一些，伸手把伞往那边推了推，“你比较娇贵，先保护好你自己。”
临栩月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充电宝，给了她。
“你想的好周到。”她接过来，做出感动的表情，“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猝不及防又被调戏，他轻笑，“不一定。我是个自我的人，可能谈了恋爱又变成另一种人了。”
姜宁妤还真思考了一下，“会吗？”
“会。”他脸上表情很柔和，却故意用恐吓的语气说，“恋爱前的相处最能表现出天性中的崇高品质，但人都有卑劣之处，那时候就会憧憬破灭，所以想谈恋爱前，一定要少幻想，多观察。”
她顿时噘嘴看着他，“你暗示谁呢你？”
他便转过头去，唇角还扬着着一丝笑。
时代广场人头攒动，巨大的超级广告牌点亮了繁华夜景。飘动的雪花没能阻挡人们的热情，很多人围在一起跳舞蹦迪。顽皮的小孩在路边玩着积雪，甜蜜的情侣手挽手。从餐馆出来，圣诞老人送给了姜宁妤一只红气球。
“怎么不高兴？”注意到她仰头望着气球，脸上却没了刚才的轻松喜悦，临栩月不由地问道。
“不喜欢气球。很可怜。它只能跟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姜宁妤说着，把气球绳递给他，“送给你？”
临栩月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可姜宁妤却松了手，任气球在飘扬的雪花里缓缓升空。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算啦，还是放它自由吧。”
那一刻她嘴边带着忧伤的淡淡微笑，背后仿佛有流年滔滔流动，像是冬天结束前最后的决绝，义无反顾地逆流而上。
后来的假期，姜宁妤去了奥兰多。临栩月也去了。
她一开始不知道。因为当晚她一时兴起，告诉他决定去迪士尼旅游的时候，他反应很淡，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可第二天，她却在机场检票口碰到他了。
姜宁妤非常惊讶，“你也坐飞机？”然后不满地蹙起了眉，“你都没跟我聊起过这事！”
她委委屈屈的，语气带了点伤心。
结果临栩月“唰”地亮出登机牌，“去奥兰多。”
她又懵了，“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我去看了魔术队比赛，醒来后我决定向你学习，即刻出发。”临栩月煞有其事般地回答。
既然是即兴决定，姜宁妤也没再问。反正碰上了，那就一起走了。
机票座位离得很远，临栩月旁边是一个白人大叔。姜宁妤就过去，摸着自己的肚子，面色忧愁地问他，“抱歉，请问可以跟你换一个位置吗？我怀孕了，需要丈夫照顾我。”
可能对她的脸皮有所了解，临栩月竟没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反而非常配合地轻搂了下她的肩。
那大叔看着彪悍，人却很好，听到这话马上就起身让位，笑着恭喜了两句，便去了姜宁妤的位置。
临栩月便松开了她，表情似笑非笑，“你和谁一起走都这么生猛？”
“怎么会，就跟你会这样。”姜宁妤冲他甜甜的笑。
她说的是实话，但临栩月也不知信没信，反正没接这话，问起了其他，“你定的哪家酒店？”
姜宁妤报了一个酒店名。
他却说，“这家酒店不是半个月前闹过一起自杀？你不怕？”
她惊住了，“自杀？不是五星级酒店？”出门在外，姜宁妤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尤其住酒店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决不能省。
“一个人的幸福感和有钱没钱都没关系，不然你再考虑考虑，玩鬼屋胆子都那么小。”
听到临栩月的调侃，姜宁妤犹豫了片刻，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你住哪个酒店？”
“还没定。”
“那要不，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