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战的指节在幽黄光晕中泛着玄铁般的冷光,每一根都似经千年寒潭淬炼的青铜戟,修长线条下暗藏崩云裂石的张力。
关节处泛着霜雪般的苍白色泽,好似被极寒浸染。
那玉雕似的骨骼,静默矗立,未发一言。
可它周身似有股无形力量在涌动,藏着千钧之力,转瞬之间,就会如火山猛然喷发。
那磅礴之力会从这看似脆弱的骨骼中,如汹涌浪潮般肆意迸出,势不可挡。
指尖蜷成玄鹰啄食的弧度,寒芒在勾起的刹那化作五道银色闪电,撕裂空气时带起鬼哭般的尖啸。
当雷霆万钧的爆发在刹那点燃,那五指已非血肉之躯,而是五柄饮血归鞘的匕首,裹挟着开山断岳的狂暴,将空气刺出尖锐的裂帛声,直取凤洛灵咽喉间最脆弱的命门。
臧战从喉间碾出一声嗤笑,在这方凝固着死亡气息的厨房里炸开。
那音调像寒冬檐角坠落的冰棱,猝然裂帛般撕开粘稠的死寂,又似淬毒钢针直直钉入耳膜,在颅腔里搅起带血的漩涡。
这声冷笑裹挟着金属刮擦般的锐利,好似无常鬼差挥动锁魂链时骤然迸发的铮铮鸣响,又似冥府判官落下朱笔的瞬间,那宣判书幻化成实质的寒芒,带着森然冷意,径直刺穿活人的魂灵,令人胆寒。
余韵在四壁间疯狂乱撞,幻化成无数细密银针,直直扎向人周身,每一寸皮肤都泛起战栗的鸡皮疙瘩。
那情形,好似凤洛灵濒死时的惨呼正被这一声冷笑狠狠绞碎,化作残片,在这幽闭空间里永不停歇地飘荡、回响。
凤洛灵的瞳仁在瞬间涣散又骤然紧缩,恍若被噩梦魇住的幼兽撞见了索命的无常。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深渊般的恐惧,眼白爬满血丝,像是瓷器上炸开的冰纹,将绝望烙进每一道裂痕。
她的躯体如筛糠般剧烈战栗,十指痉挛着深深抠进臧战那铁铸般的手臂,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之色。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全然不顾这浮木正把她拖向更深、更暗的海渊。
喉间发出的气音破碎如风中残烛,混着血沫在唇齿间翻涌。
暗红的血线顺着下巴蜿蜒而下,在素色衣襟上洇开朵朵妖异的蔷薇,又似墨色昙花在刹那间凋零。
她张嘴想嘶喊,涌出的却是粘稠的血浆,将未尽的悲鸣永远封印在喉间,徒留眼角的泪光与嘴角的血色在幽暗中交相辉映,如同末日里最后两盏将熄的灯。
霎时间,凤洛灵脖颈骤然绷紧,仿佛有柄淬火寒刃直贯咽喉。
那痛楚来得猝不及防,恰似九天玄冰裹着三昧真火,在脆弱的喉管里炸开万千锋刃。
灼热与森寒相互交织,化作一张无形大网。所过之处,筋膜寸寸蜷缩起来。
那状况宛如坠入油锅的春蚕,每一节肌理都在极端痛苦中失控地蜷曲翻动。
它似是拼了命地挣扎,妄图摆脱这如影随形、要将它吞噬殆尽的可怕折磨,每一丝颤动都写满绝望。
更惊悚的是,这痛楚竟似长出利齿,幻化成万千火蚁,沿着血脉疯狂攀爬。
所到之处,皮肉翻卷,如沸水泼雪般惨烈。
连喘息都成了酷刑,每一次吞吐都像咽下烧红锁链,灼痛顺着气管直捣肺腑,似有烧红锉刀在脏腑间刮磨,骨髓都渗出颤栗。
刹那间,她的躯体骤然脱离掌控,宛如暴风雨中折茎的芦苇,在虚空中疯狂摆荡。
这颤抖来势汹汹,好似有无数钢针在骨髓中肆意搅动,搅得周身骨骼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的咯吱响动。
每一寸肌理都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跳起诡异又痛苦的痉挛之舞,似在奏响死亡的序曲。
十指早已蜷曲如铁钩,指节泛着青白,在幽暗里疯狂撕扯。
那架势似溺水者死死抓挠最后半截浮木,指甲与空气剧烈摩擦,迸发出细碎尖啸,拼尽全力,要把这深邃天幕剖开裂缝,让那丝孱弱天光能顺着指缝,淌进濒临绝望的瞳孔。
那丝天光在她眸中璀璨如星,纵然微茫似将熄的星火,在混沌中摇摇欲坠。
十指于虚空中疯狂抓挠,关节紧绷成青白的弯弓模样,指节在幽暗里划出凌厉的弧光。
那动作急切又绝望,恰似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扑腾着最后的半口气,满心满脑都妄图揪住那正在逃窜、稍纵即逝的生机。
可掌心触到的唯有幽冥的寒雾,每一次徒劳的抓握都像在捶打透明的冰墙,指缝间漏下的不是希望,而是幻梦被现实碾碎的齑粉,在冷寂中簌簌飘落。
那双绣着金线缠枝莲纹的绣鞋,在青砖地上疯狂地抽搐抖动。
鞋尖与地砖不断摩擦,发出细碎沙沙的声响。
这声音尖锐刺耳,在死寂中炸开,像柄生锈的锯子来回撕扯着空气,也像是砂纸狠狠磨着干枯的骨头,又似幽冥深处传来的丧钟,一声声叩击着魂灵的棺椁,让人听来心底发毛,浑身不适。
她蜷缩的足弓绷成新月,将全身气力都灌进脚尖,妄图在黑暗中踹出个逃生的窟窿,可回应她的唯有更深的虚无。
每下蹬踏都像踩在绵软的坟土上,鞋底扬起的不是希望,而是命运撒下的冥钱,在幽光里打着旋儿坠落,盖住她渐渐冰凉的趾尖。
臧战骤然发力,钢铸的爪子猛地绞住对方脖颈。
他掌心茧层与对方皮肉厮磨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指节因过度施压而泛起青白,虬结的血管如老树盘根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这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倒像是折断一截早已腐朽的芦苇,指节错动时甚至能听见筋骨断裂的闷响。
他垂眸凝视掌中生命,瞳孔深处似凝结着万年寒潭的冷冽幽光。
那姿态,仿佛碾死的不过是砧板下苟且偷生的蝼蚁。
自始至终,他神色平静,眉梢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尽显冷漠与无情。
凤洛灵的脖颈猛地被铁箍般的力道禁锢住,那力量如天塌之际轰然倾轧而下的山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她那微弱得可怜的挣扎,在这股强大力量面前,瞬间就被无情地碾成了齑粉,毫无反抗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