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脚下地砖发出轻微“咯吱”声,似为深情作伴。
拉近与臧战距离,眼神急切诚恳,生怕臧战不信所言。
那急切,如迷途小鹿寻归途;那诚恳,如夜空最亮之星,闪耀纯粹光芒。
“我的每寸抉择,无论是让你费解之举,还是暗藏心绪之局,皆为‘爱你’二字凝结之具象。”
她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压抑已久的情感即将喷薄。
眼眶泛红,泪水在眶中打转,却倔强不肯落下,晶莹泪光在月光下闪烁,更添楚楚动人。
她微微低头,眼神闪过哀伤,似忆起不为人知的艰辛无奈。
那哀伤,如深秋飘落枯叶,带着凄凉落寞。
随后抬头,目光坚定望向臧战,双手不自觉握紧,指关节因用力泛白,似在给自己力量,亦在向臧战表明决心。
那坚定目光,如燃烧火焰,带着炽热温度,似要将世间阻碍焚烧殆尽,此心此意,天地可鉴。
指骨舒展时爆出细碎的爆豆声,在死寂的囚室里激起连绵回响,如同镣铐碰撞时溅起的讥诮,又似地脉深处奔突的岩浆在撞击岩层。
每声脆响都化作青铜编钟,震得耳膜发颤,余波荡开层层涟漪——这是命运在叩击心钟,亦是囚徒向铁壁挥出的重拳。
甲片掠过手背时簌簌作响,恍若春蚕啃食最后一片桑叶,又似沙漏流逝的叹息坠地成霜。
肌肤上浮起淡绯色云纹,那是痛苦在骨瓷上镌刻的秘语,是精卫衔石填海留下的喙痕,是夸父杖化邓林时迸溅的桃木汁液。
这些烙印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如同青铜器上未干的铭文,将每个黎明前的溃败与夜半时的觉醒,铸成永不风化的碑刻。
空气里漂浮的声波如黑色绉纱,裹着囚徒未落的泪,将整座囚室缠成裹尸布里的茧。
只见,凤洛灵那裙袂似被仙风撩动,肆意轻扬,她整个人宛如自九天之上翩跹而下的谪仙,周身散发着超凡脱俗、不染纤尘的空灵之美。
她轻轻抬起下颌,眸光若寒潭映月般明净幽远,眼底似有银河碎钻浮沉明灭,流转间洒落粼粼星辉。
眼波温柔如三月融雪,既含着春溪解冻的暖意,又带着穿透寒夜的清冽,仿佛能将磐石化作绕指柔丝,让百炼钢熔为绕梁清音。
唇角抿起清浅的弧度,那抹笑意如同初春薄冰下萌动的花苞,既羞怯地藏着蕊心金粉,又倔强地支起冰晶铠甲,恰似料峭枝头既待东风抚慰,又欲自行破雪的早樱。
她足尖轻点云絮,步履如尺量丈,每一次足音都叩响光阴的玉磬,身姿蹁跹若九霄玄女驭风而行,广袖流烟织就霓裳羽衣之韵。
罗裙迤逦处墨痕流转,恍若丹青妙手以飞白技法在虚空勾勒,每道褶皱都浸着水墨的氤氲。
素手交叠似玉璧相碰,春葱般的指尖蜷成含苞的玉兰,釉色透润的指甲若隐若现压着心潮的狂澜。
那抹薄红自指腹漫向指尖,宛若晓露吻过海棠的唇瓣,又似胭脂泪染了珊瑚枝,将欲语还休的情愫酿成指尖绽放的春信。
当凤洛灵启唇时,声线似月光漫过冰绡,糅着晨露滴落琉璃盏的脆响,却暗藏穿透雾霭的锋芒,能叩响人心灵台深处的磬音。
“当缄默织就蒹葭幕时”,嗓音如幽谷清泉漫过青石,裹挟着经年落叶的叹息。
蝶翼般的睫羽垂落时,在眼睑投下淡墨剪影,仿若宣纸上未干的墨痕,随呼吸簌簌颤动。
唇角凝着未绽的兰蕙,将千言万语酿成黛色远山,眉间若蹙的烟霞里,流转着欲说还休的惆怅,恍若古画里晕开的茶渍,洇着经年不散的苍茫。
“非是星河远隔,”她轻摇螓首,绛唇抿起清浅的弧,鬓边珠钿映着眸底粼粼波光,“实是恐唐突的星子惊散流萤清梦。“
那目光浸着霜后丹枫的艳色,又似寒潭倒映着将熄的晚楹,悔意如枯荷承着夜露,在秋声里瑟瑟低语。
“当踟蹰如雾锁寒江时”,凤洛灵的声线陡然拔高,似玉磬裂云般清越,裹挟着流萤撞破琉璃盏的焦灼,恍若彗星曳着光尾撕裂夜幕,刹那芳华灼痛人眼。
十指交缠如结印,在虚空画出纷乱的谶纹,莲步凝成冰雕,仿若夜航船失了司南,在墨色潮汐里载沉载浮。
“非是心意如蓬草飘摇”,她眼波摇碎星河,将万顷情愫熔成琥珀,“实因这份牵绊重若千钧,恐半步之差便成参商永隔。”
眸光穿透雾霭直抵亘古,似熔岩漫过冰原,要焚尽三生石上的尘霜,让轮回甬道坍塌成相拥的剪影,将刹那凝作永恒。
“此心若衔青鸟衔来的火种,于光阴谏简上燃作朱雀图腾。”
她声若金石相击,素手流霞般舒卷,恍若引动九霄云外的赤焰金乌。
春葱般的指节舒展如兰,在虚空勾勒火焰图腾,所过处留下残影若敦煌飞天帛画,似《霓裳曲》的音符凝成琥珀。
她眸中跃动的辉光胜过西域献来的夜明珠,那火焰自瞳仁深处喷薄,化作双翼凌霄的凤凰,既烛照着她披荆斩棘的漫长征途,又温存如幼鹿轻舔寒潭的月光,将经年孤寂化作掌中袅袅茶烟,缭绕出千回百转的温柔。
“臧战,”凤洛灵声若檐角铜铃浸了杏花雨,眼波流转处似柳枝蘸取鸳鸯墨,将万顷情愫写进云笺,“此心早挣开言语樊笼,化作青鸟衔着桃夭印信。”
身若弱柳迎风前倾,素手拈霞作笔,欲在虚空描摹心上人轮廓,指尖微颤如蝶翼碰触晨露,生怕惊散这镜花水月般的相逢。
“它凝作银河坠玉穿透雾霭,”她唇畔漾起春山澹澹,笑靥里盛着三春晖色,眼尾碎钻般的泪珠却比璎珞更灼目,“纵轮回百转仍是三生石诺。”
那泪光映着云隙漏下的金线,恍若神女将星子碾作齑粉,撒在人间作聘礼,要灼穿亘古长夜,换一场永不褪色的相逢。
“道途纵有虎踞龙蟠、天堑横亘,此心当驾朱雀越重峦,驭玄武渡沧浪。”
她声若寒铁相击,素手攥成青霜剑影,腕间浮起虬结筋络,恍若女娲补天遗落的五色石,要填平命运沧海。
眉宇间凛然生威,双目淬出开天斧芒,能劈开混沌鸿蒙,斩落星河万丈。
凤洛灵脊背绷若弦月,目光洞穿雾霭直抵太虚,似已见着蓬莱仙岛上,双影共执长生烛。
风过处衣袂翻飞如战旗,整个人凝成不周山碑,以云为刃以雾为墨,将九死不悔的痴缠刻入天地经纬,教轮回台都化作绕指柔,缠不住这双璧人共赴鸿蒙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