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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姑娘赞许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温柔之色,“嗯,你先回去,好好儿地考虑一下,等龙舟赛过后还是在这里,你就过来同我说,可知道?”

袁澄娘点点头。

季大姑娘非常满意她的表现,“那么你先回去吧。”

袁澄娘站起来推了门出去,门外站着不光是担心她的绿叶,还有季大姑娘的丫鬟们,当然比起季大姑娘的排场来,袁澄娘就身边跟着绿叶,排场确实是太小了些。

她走出这间茶楼,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眼这茶楼,而楼上的季大姑娘正巧看下来,朝她挥挥手。

绿叶紧跟着自家姑娘,见自家姑娘似乎是哭过,方才在那里隔着一道门,她听得并不真切,“姑娘,那是季大姑娘?永永伯府的表姑娘?”

袁澄娘早没了在茶楼里的作态,见离得茶楼远了,不由得用帕子一抹脸,“是永宁伯府的表姑娘。”

绿叶嘟嘟嘴,“好大的排场,她嫁给谁了,怎么就大着个肚子还出门。”

季大姑娘在人前那是在京城嫁人,只是才嫁去没两三月,丈夫就失足落水死了,而她怀着遗腹子回了江南。

袁澄娘戏谑地瞧她一眼,“就你话多。”

绿叶撇撇嘴,“姑娘,您呀就是好性儿。”

袁澄娘问道:“说说,我怎么就好性儿了?”

绿叶回头看那茶楼,虽说看不见了,还是说道:“婢子瞧着那季大姑娘就有些不对,反正叫人不高兴,架子那么大,还想让姑娘过去见她呢,真是脸大。”

袁澄娘笑道:“你呀,还记着刚才的事呢?别记着了,有没有喜欢的花灯,挑一个,我给你买?”

绿叶顿时就高兴的跳起来,欢欢喜喜地去挑了个花灯回去。

绿叶到底是小女孩儿心性,提着花灯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拉长了好一段路,她回头才发现自家姑娘还在后面儿,不由得吐吐舌头,又往回到退了几步,“姑娘,您快点。”她还将一手拢在嘴边大喊。

袁澄娘拿她没办法,也就快走了几步。

到绿叶眼尖,“少爷,表少爷,你们都来了。”

袁澄娘侧眼看过去,果然是蒋子沾牵着自家阿弟的手过来,也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才好,只好没啥表情地瞧着他们走过来。

到是绿叶有些疑惑了,小声地凑到她的耳边问道:“姑娘,您不高兴?”

她问得神秘兮兮,惹来自家姑娘的一记瞪眼。

绿叶到是不在乎,她面上笑呵呵,似乎一点儿都不发愁。

三哥儿表澄明见着自家阿姐,忙放开蒋表哥的手,三两步就窜到袁澄娘面前,“阿姐,你跟那个人说好话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袁澄娘冲蒋子沾打了声招呼,“表哥受累了。”

蒋子沾只是看她一眼,并未答话,转身就走了。

绿叶到是疑惑地看着蒋表少爷的背影,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抬眼望向自家姑娘,“姑娘,表少爷可是生气了?怎么就这么走了?”

袁澄娘一扯嘴角,“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要论脑袋拎得清的丫鬟,自然就不再问了,可绿叶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听得这样的话不歇菜,反而问得更仔细了,“姑娘,您说我要去问谁?”

这下子三哥儿袁澄明都听乐了,索性就怂恿道:“绿叶姐姐,不如你跑过去问问蒋表哥,也许蒋表哥知道呢。”

“少爷您说的真对……”绿叶刚跑了一步,又回过神来,瞧见自家姑娘与自家少爷如出一辙的戏谑表情,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跑回来后又跺跺脚,“少爷您学坏了,想跟姑娘一块儿捉弄婢子呢!”

三哥儿袁澄明立马不笑了,他捂着嘴儿,“阿姐,我可没学坏呢。”

袁澄娘极为慎重地点点头,“嗯,是绿叶学坏了,不是阿弟学坏了。”

绿叶瞪大眼,“姑娘,您更坏!”

这话更让姐弟俩笑得乐不可支。

蒋子沾站在不远的暗影处,瞧着这姐弟俩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一道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未等他回身,那黑影已经单膝跪在地,“见过大人。”

蒋子沾并未回身去扶那黑影,仅仅是淡淡地说了句,“起身吧。”

黑影迅速利落地起身,他的脸落在灯光里,竟然是先前与蒋子沾一块儿的那人,只见他面无表情,一张脸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的惹眼之处,眼底却透着谨慎,“大人,方才那季元娘虽是丈夫亡故,却早已经是容王的外室,她那丈夫也不过是容王安排的人,不过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蒋子沾嘴角微扯,“是容王的孩子?”

黑影点头,“确是容王的孩子。”

蒋子沾抬头望向夜空,夜空里繁星点点,如人的眼睛一样,却让他瞬间想起袁五娘一双眼睛,璀璨美丽。他的眼前仿佛就出袁五娘的身影,不由得失笑,“季家如何?”

黑影站在他身后,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季家俨然成了江南私盐的头一号大户,只是那季元娘似乎并未沾过一点私盐的边,全是由着季家二房操持此事。”

这让蒋子沾稍感意外,“此事当真?”

黑影答道:“季元娘还扬言要将季家二房逐出季家,可季老太太还在世,阻拦了她。”

蒋子沾冷笑道:“这手段,到是叫我刮目相看。“

黑影并未于这事上插嘴,他身为暗卫,只将看到的事报与主子,至于这中间有个什么纠葛并不是在他的判断范围之内,“季元娘悄悄地将个婆子弄死,属下趁机将人给救回来,还请大人示下。“

蒋子沾心中一动,“是何许人?”

黑影低头,“请大人跟我来。”

待蒋子沾跟着他走入一处荒废的院子,见到浑身湿漉漉的妇人且惊恐万分的妇人,“这是?”

未等黑影回答,那妇人便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倒芝麻似的将肚子里的话都倒了个干净,“求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老奴不是收了季元娘银子,才说、才说的谎话,都是季元娘使人、使人教与老奴,老奴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呀。都不知道呀……求公子饶老奴这条贱命!”

蒋子沾眼神微凛,一脚就踩在那妇人手上,并用脚碾了碾,就听得那妇人发现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听得那黑影立马出手堵了她的嘴。

待得蒋子沾移开脚,黑影连忙逼问道:“季元娘都让你说了什么谎?”

妇人惊惧万分地瞪大双眼,眼泪鼻涕一起流,糊了她整张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叫声,微弱的花灯光下,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发抖,眼里充斥着希冀的光芒,“呜呜”不停。

蒋子沾示意黑影将妇人嘴里的布团给拿开,黑影照做。

那妇人不顾手上的疼痛,整个人趴在蒋子沾身前,“公子饶了我这条贱命,我什么也没干,那、那季元娘非得打听、打听当年忠勇侯府、忠勇侯府袁三奶奶何氏、何氏生产之事,我说三奶奶是血崩而死。她非让我说、非让我对袁五娘说、对袁五娘说那三奶奶是被人害死!”

这话一出,让蒋子沾变了脸色,他一脚就踢向那妇人,见那妇人在地上滚了一滚,疼得又嚎叫起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呀,我是猪油焖了心,收了季元娘的银子,收了银子才敢、才敢乱说一气,公子饶、饶命!”

蒋子沾立时就猜到了季元娘的用意,不由暗恨这最毒往往是妇人心,五娘与她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的,竟然这样给五娘下套!

黑影不耐烦地看着那丑态百出且胆小如鼠的妇人,“公子待如何?”

蒋子沾眼神一冷,“你在哪里将她弄起来,就将她放回哪里去就是。”

妇人听得这话,顿时就绝望的瘫软了身体。

黑影先堵了她的嘴,再将她放入麻袋里,背着回去他方才过来的地方。

西湖边浮上一具女尸,就在这达官显贵都到达之际,就在这龙舟盛赛就要开幕之际,浮现女尸足以叫杭州知府衙门都上下一惊,尤其是杭州知府杭天德更是给吓得不轻,亲眼去义庄见了那具被水浸泡的不成人形的女尸。

才瞧了一眼,杭天德就迅速地收回视线,口鼻皆给捂住的他阴着一张脸迅速地退出了停尸房,问起仵作来,“几时死的,怎么死的?”

王仵作见着杭知储那阴着的脸,心里头就有些,“约是夜里死的,小的查检了一番,确实是失足落水而死。”

杭天德一挥袖,颇为不耐烦,“查过她是何人没有?”

王师爷跟在他身后,连忙劝道:“大人,此妇人身上并无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查察起来恐是得多费周折,失足落水乃是意外之故,不如添张告示,让其亲人来认领尸体。大人您看意下如何?”

杭天德睨他一眼,捋了捋,“就贴出去吧,休得引起恐慌,要是吓着从京里来的贵客可就不好了,都给我把皮给绷紧了,都听见没?”

王师爷连忙道:“大人,袁知县过来求见,不知大人要见还是?”

杭天德面色一变,当下就露出笑意,“自是要见,袁知县可是我同年,自当一见。”

王师爷连忙称是。

袁三爷到了杭州府,自是要拜见知府,这知府是他的上官,拜见上官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更何况他与杭州知府杭天德乃是他的同年,同年中的进士,自然交情不一般,只是袁三爷并不赞同知府大人此次大张旗鼓地进行龙舟赛事,百姓都吃不得起盐,如何还要办这种劳民伤财之事。

在知府衙门稍等了会,袁三爷就见到了大步赶来的杭天德,连忙站起身来行礼,“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这一行礼,便让杭天德给扶起来,爽朗道:“年兄不必多礼,可要羞煞我也!”

袁三爷笑道:“年弟一如当年,半点都未必改变。”

杭天德往上首一座,做了“请”的手势,“年兄请坐,让年兄久等了,实是心中有愧。只是那西湖边竟然浮起一具无名女尸,经由仵作查验乃是意外失足落水,我就吩咐人去张贴告示,好让人来认尸。”

袁三爷落坐在下首,点头道:“夜里路黑看不清也是容易失足落水。”

杭天德点头,“年兄说的是,也不知年兄所带龙舟队今年有何目标?”

袁三爷颇为含蓄,“不敢,不敢,也就量力而为罢了。”

杭天德摇摇头,“非也非也,年兄也不知谦虚过甚,过往几年都年兄所带之队都能得第二,今年可要更上一层楼?”

袁三爷颇有心事地摇摇头,“今年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杭天德面色一紧,又迅速地放开来,“年兄可是觉得我今年不该再搞这龙舟之赛?”

袁三爷道:“下官不敢!”

杭天德捋了捋,他与袁三爷蓄的短不一样,他虽比袁三爷年纪,却蓄起长,颇有些美髯公的样子,瞧着是个谦谦君子般,“年兄这是跟我生份,你我同科,无不可对人言。私盐猖獗,我有心想重振这杭州府,只是初出乍到,并未有下手之处。”

袁三爷听到“私盐”两字就皱起眉头,“这帮不顾百姓生死的私盐贩子,真是可恨至极!”

杭天德笑道:“年兄还是一如当年,嫌恶如仇。也不知年兄家人可有一道儿来了杭州府,贱内明日在府里宴请所有官眷,还未见过年兄之长女,贱内很是盼着呢。”

袁三爷自然听得出来杭天德的意思,并未再追着龙舟之事,当下便道:“自是要来,我家五娘还是头次来杭州府,是想多见识一下。”

杭天德喜欢知趣的人,如果袁三爷再揪着龙舟之事不放,他肯定不会有好脸色,自是也不将同年之谊放在眼里,这一看袁三爷是知情识趣的人,他就是摆出了宽容的架式。

待得袁三爷离开之后,杭天德回了后衙,见着夫人陈氏,“可是去过灵隐寺了?”

陈氏面有倦色,用帕子掩着半边脸,轻咳了一声,“妾身给老爷求过菩萨了,老爷此次定能顺顺利利。”

杭天德一揖到底,“夫人劳累了,多谢夫人。”

陈氏端坐着受了礼,神情有些孤高,瞧向杭天德的眼神有些冷淡,“这是妾身应做之事,老爷好了,我们一家子都好,老爷觉得妾身这话说的可对?”

杭天德忙道:“夫人说的对极了。”

陈氏流露出满意的眼神,“拓儿也是到说亲的年纪了,你这当父亲的可有何打算?”

杭天德亲自替陈氏倒了杯茶,“夫人可有人选?”

陈氏傲然道:“也不必出身太过,省得叫我们拓儿受了委屈;也不必美貌太过,省得将我们拓儿勾坏了身子。“

杭天德听着头句话面色丝毫未变,即使如今是一方知府,也不敢在陈氏面前摆什么架子,“夫人说的极是,明日宴请官眷,还望夫人累着些,替拓儿找门好亲?”

陈氏轻轻一挥手,“此事妾身会看着办,你说那袁三家的可要来?”

杭天德点头,“拓儿之事还望夫人多费心。”

陈氏就有点不耐烦了,“拓儿也是妾身的儿子,妾身难道不想给他找门好亲吗?”

杭天德自然不敢多言。

陈氏瞧他一眼,“我乏了。“

杭天德自是上前替她捶肩,“夫人觉得这力道可好?”

陈氏微闭上眼睛,“那季元娘是如何一回事?老爷可知晓?”

杭天德专心地替她轻捏着肩膀,“据说是新寡,夫家并未让她替亡夫守节,允她再嫁。”

陈氏眼里露出厌恶之色,“我这外甥女可越来越能耐了,这恐怕是要回季家夺权了。”

陈氏正是出自永宁伯府,她是嫡女,自是看不惯由庶出姐妹所生的季元娘,更对季元娘一丝发感全无,“就她那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她那个死鬼丈夫戴了绿帽子,这人才死,她便查出来有身孕,真是巧得很!”

杭天德只是听着,并未插话。

陈氏也并不需要他来插话,自顾自地讲道:“她娘不自重,她也是个不自重的,当年,她还想不自量力地嫁给袁三呢。可惜袁三与那傅氏成了亲,她如今眼巴巴地赶过来……哼……”

杭天德听着,手还是捏着陈氏的肩膀,“夫人,当年还有这么一出?”

陈氏张开眼睛,眼里都是嫌恶之色,“幸好她当年没嫁成,否则我可不耐烦见她那张脸,真是叫人看了就不舒坦。”

杭天德连忙道:“便是嫁了袁年兄,夫人不愿见之人,我又如何能让人到得夫人面前,碍了夫人的眼?”

陈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行了,就这样吧,老爷还有公事要忙,妾身这边就不留老爷了。”

杭天德这才歇了动作。

那边儿,袁三爷从杭州府衙出去,便直奔妻子傅氏与儿女落脚之处,见得如花似玉的女儿,他心里头还有些担忧,一家子坐着用饭,三奶奶傅氏见着他眉头微皱,不由就问道:“三爷可是有心事?”

她这一问,袁澄娘与袁澄明都齐齐地看向他。

袁三爷放下筷子,微叹口气,“以前没觉得,如今到觉得五娘都这么大了。”

三奶奶傅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三爷如何有了这样的感慨?五娘自是有长大的一天,便是三哥儿,不也长高了些许吗?”

袁三爷摇摇头,“我到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以前还小小的女孩儿,怎么就到了要及笄的年纪了,我们也得为五娘相看人家了。“

袁澄娘听得瞬间就红了脸,不依地拉长了音,“爹——女儿还想陪着爹跟娘一辈子呢。”

这到是她真心实话的话,落在袁三爷夫妇眼里就成了她害羞的明证。

三奶奶傅氏与袁三爷对看一眼,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当年那么小的女孩儿,如今就到了可出嫁的年纪了。傅氏微想了一下,“那杭知府之子,三爷可见过?”

袁三爷连忙摇头,“不可,此子不可为女婿。”

袁澄娘顿时就站了起来,“爹娘,女儿先回房了。”

她一起来,袁澄明也跟着站起来,“爹娘,儿子也先回房。”

儿女一走,就留下袁三爷夫妻,傅氏也怕有些当着儿女的面不好说,此时才问道:“为何三爷说杭知府的儿子不可?杭州府与三爷同年,他的儿子也与五娘年纪相仿,如何让三爷不喜了?”

袁三爷神情严肃,“让陈氏给宠坏了,整天宿红醉绿,连个童生都不是,如何当得我的女婿?”

三奶奶傅氏这一听,也跟着点点头,“确实不可,明日里就不让五娘露面吧,不然以五娘的容貌,妾身怕……”

袁三爷却是摇摇头,“这到不怕,谁还能硬逼着我答应亲事不成?”

三奶奶傅氏想想也有理,“妾身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就怕五娘有个闪失,将来可就对不起何姐姐了。”

袁三爷眼里闪过一丝怅然,“你行事,我万分放心。”

三奶奶傅氏慎重地点点头。

袁三爷颇有心得的说道:“我也不眼着她嫁入什么高门大户,只愿她嫁个能护住她的男人,小门小户不是不可,我就怕护不住她。”

三奶奶傅氏也是同感,想当年,她父亲虽也是天下人尽知的大儒,可有些人想逼她,便能轻易地决定她的终身,也幸得她最终嫁给了身边的男人,要是……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

这边夫妻俩在说着悄悄话,那边儿袁澄娘领着阿弟袁澄明回房,见着阿弟袁澄明屋里的花灯,“这灯还在?”

袁澄明欢快地蹦向那花灯,并不需要丫鬟帮忙,而是亲自将花灯取了下来,“阿姐,表哥送我的花灯,我可喜欢了,待得龙舟赛结束后,可得将它带回家去。”

袁澄娘到没阻止他,“你喜欢就好。”

但是袁澄明还是问道:“阿姐,你要嫁人了吗?”

袁澄娘疑惑地看向他,微弯下腰,“你这么想要阿姐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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