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又被困在房间内,我开始胡思乱想。
不用多说,我们都知道这次面临的挑战是什么。
以我们几个的脑子,对付个牧羊犬,绰绰有余,要是用来对付农场主,那肯定差点意思。
毕竟农场主都是经历过残酷斗争而上位的人,智商、情商、人脉,都远远在我们之上。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离开后租了房子。
没蹦跶两天,就被这群人给抓了。
我试探性问:“你们说,会不会是仇大叔有问题,咱们租房子,然后被点了。”
四驴子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为啥?”
“还他妈为啥,那二妮子龅牙也就算了,那牙垢都能当中药用,张嘴一呲牙,比我尿都黄。”
首先能排除我们身上定位器的事。
那么,这群人找到我们,大概率是通过调查我们车辆的行驶信息。
能在交警系统里面查看数据,肯定不是寻常老百姓,背后是谁,不言自明。
花木兰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咱们露馅了,霍家的人,可以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形容,那么突然有一个人自己上山砍柴,烧火做饭,给人的感觉,就不像霍家人的作风。”
“如果能拿到电话,你能联系上霍家吗?”
“能,不过得通过我爷爷。”
四驴子不高兴道:“还你爷爷呢,我真想问一句,你爷爷现在流哈喇子吗?大小便能自理吗?”
花木兰立马回怼:“你能不能有点脑子,除了扯犊子,你还会点啥?”
“睡娘们啊。”
四驴子说得一本正经,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因为他说得对。
花木兰道:“不闲扯,南北方官员不一样,南方官员有决策的能力,有执行的效率,还擅长资源整合,利用本地资源引入外来资金和技术,而北方的官员大多重视程序的合规性,需要完整的程序审批,在执行的方面,更在乎过程的管控和风险的规避。”
四驴子懵了,看着我问:“狗哥,你大宝贝说啥呢?”
“她说北方官员大事往上推,小事往下派,主打一个不干活,不负责,啥是完整的过程审批?就是一件事得跑五六七八次,每次都缺点什么证明资料,来回推诿。”
说完,我也有点懵,问花木兰:“你说这个干啥?”
“对付南方的官员,你得用脑子,你俩是东北人,遇到事第一反应是托人找关系,在南方,行不通。”
“靠,下次你说指望不上霍家就行,说得这么复杂干啥?”
“咱们正常一点,每一个反应,都是他们判断咱们身份的依据,如果真是试探咱们,咱们得摆出一副秋后算账的姿态,不要表现出任何愤怒,没能力人的愤怒,没有用,还显得掉价。”
“姑奶奶呀,都这时候了,你就别上高度了。”
花木兰冷笑道:“哎呀,遇到点事,你就想托人找关系解决,你说这点事,霍家会管吗?就算管,他们心里得怎么想咱们?”
四驴子不屑道:“哎,妹子,你的想法不对呀,咱把凤阳墓都献出去了,花了钱了,花钱随礼,老子就要吃肘子。”
“打住,凤阳墓给了庞家。”
“那你联系庞家,能给咱们一个身份也行啊。”
花木兰无奈地叹了口气,无语道:“你俩典型的东北思维,别想关系了,假如,没有庞家和霍家,咱们遇到事了,怎么办?”
四驴子弱弱道:“没法假如啊,老子们花钱了,拿钱就得办事。”
花木兰更无语了,她看向我。
说来惭愧,当花木兰说出不依靠庞家和霍家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找黄老板还是赵母。
以我的经验来说,遇到事找关系最有用,我思考的核心是怎么利用好现有的关系。
正说话间,门突然开了,还是那个服务员,他说宴席准备好了,让我们去吃。
我真想问一句,有没有大肘子。
跟着服务员,我们进入包房,一桌子菜,只是没有人。
我还在思考我坐在哪,如何主副座次的问题,花木兰冷冷来了一句:“你俩站在门口。”
站门口?
又是保镖的身份。
我向前走了几步,拉开椅子,花木兰自然坐下。
这段礼仪,许某人是在电视上学到了,很多年前有一部剧叫《五星大饭店》,里面的棒子小娘们长得确实很好看,到现在我都记得女主叫金志爱,当年也是一个挺费卫生纸的存在。
咱也没接触过上流社会,只能根据电视剧去窥探富家小姐的生活。
尤其是央视播出的电视剧,我觉得更靠谱,尤其是比小说描绘的富家生活靠谱。
总不能像霸总小说那样,总裁带女主进入服装店,霸气地说把这一面墙的衣服都给我叉下来。
上下排挂衣服,用衣叉取衣服的售卖方式,我估计现在小县城的地下商场都没有了。
落座后,服务员开始介绍菜品,这个那个啥的。
我心中疑惑,原来也没有这个步骤呀。
要是论菜品,还得是看老东北菜,毫不夸张地说,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得判个无期。
比如东北菜地三鲜,现在是茄子土豆大青椒,在民国之前,地三鲜应该是地三仙,用的是神仙的仙字,食材是东北虎、黑熊和梅花鹿三种动物。
服务员乏味介绍一通后,花木兰道:“苏打汤。”
苏打水我喝过,苏打汤是个什么鬼?加热的苏打水吗?
四驴子更没文化,他微微侧身,小声道:“南方人什么毛病,吃饭前先喝汤,这面起子汤,有啥喝的?”
在东北,我接触小苏打最多是发面的时候用,做成馒头叫碱面馒头,发酵粉翻译成东北话就是面起子。
我正在想如何回忆四驴子,服务员已经把盛好的汤端给了花木兰。
花木兰舀一勺,喝了一口,直接把勺子扔在了桌子上,随后将汤吐回碗中,冷言道:“这种货色也能上桌,你们是真没东西了。”
说罢,花木兰起身就要离开。
突然,包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