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重组防御线!A组、b组,左侧三点钟至九点钟方向,交替火力覆盖,压制尸群推进!c组,检查伤员,清点弹药,呼叫医疗和补给!动作快!这不是靶场!”
士官的吼声不再是盲目的辱骂,而是精准的战场指令。在我清除了当面之敌后,士兵们明显找回了节奏。枪声不再杂乱无章,形成了较为严密的交叉火力,A组射击掩护b组退弹换匣,动作流畅,将涌上来的普通丧尸死死压在五十米线外。
但右翼情况依旧恶劣。一支番号模糊的混合小队防线被汹涌的尸潮撕开了一道约五米宽的口子。两只身形诡异、显然经过高度变异的丧尸充当了矛头:一只速度惊人,肢体呈现反关节的扭曲,移动时几乎贴地疾行;另一只则体型异常粗壮,皮肤角质化严重,硬顶着零星的子弹冲击,用身体猛烈撞击摇摇欲坠的废车掩体。几名士兵在狂暴的冲击下被迫放弃部分阵地,后撤重组,眼看缺口就要被扩大。
目标锁定。我足尖瞬间发力,腰部下沉,一个标准的战术冲刺启动,身体如同被弹射的低空导弹,在布满弹坑和尸骸的地面借力疾行,直插漏洞。战术动作高效实用,侧身避让障碍、蹬踏借力转折流畅自然。挡路的低级丧尸被冲击动能直接撞飞、碾压,骨骼碎裂声密集响起。手中的战术手斧早已不是简单的劈砍工具,而是手臂的延伸,冰冷的杀意凝聚其上。
几名后撤中的士兵看到我高速接近,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计划外支援的愕然,随即被更加深沉的敬畏覆盖。一名下士几乎是本能地做出手势,示意侧翼掩护火力微调角度避免误击,动作干净利落,显示出良好的战术素养。
距离豁口不足十五米!我已经能清晰看到速度变异体后肢肌肉收缩爆发,准备越过掩体扑杀暴露的士兵!必须切入!
“a区域!封锁‘愤怒’左翼突进路径!设立压制性弹幕!d组,确保十二点钟方向压力!别让杂碎涌过去干扰他!”
掩体后方,一名脸上被弹片划开还在渗血、但眼神锐利如鹰的士官厉声下令,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他甚至利用废钢的缝隙,快速打出一个标准的手语动作指示方向。
命令即达!被点名的d组立刻分出半数火力,依托残骸建立临时防御点。同时,位于我冲刺路线左翼约三十度角的两名士兵,毫不犹豫地探出小半身体,采用精准的短点射——哒哒哒!三发!哒哒哒!三发!——交织成一片高度密集但覆盖范围有限的小型火力压制网!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专打那些试图脱离尸群主体、斜插干扰我冲锋路线的零星丧尸!弹道精准,节奏控制完美!几只刚刚露头的丧尸瞬间被撕裂!一发流弹带着灼热的尾焰,“噌”地一声贴着我左侧大腿外侧的战术装具护板划过,在凯夫拉表面留下一道白痕!
操!
我内心一股无名火瞬间翻腾!完美的压制点选和火力控制,专业!但对象完全错误!我需要他们替我清场?那两人完全暴露自身侧翼的风险替我打这几只杂鱼?!
士官的那个燃烧瓶的投掷,他对风向、投掷角度、引爆时机的选择堪称教科书,燃烧弹精准落在我前方约十米处,橘红的火焰瞬间形成一道数米宽的火障,有效阻碍了前方尸群的后续!
但他自身所处的掩体因为投掷动作,右肩和头部完全暴露了超过两秒!若不是其他士兵死命压制他暴露方向的丧尸,后果不堪设想!这种高风险“支援”完全是多余的!徒耗精锐!
“威胁源正前方!距离八米!速度变异体!不用管我!保护你们自己!”
我在高速冲刺中嘶吼出声,既是告知,也是发泄怒意!不再理会左翼的火力点。军士长听到了,立刻开始转移火力重心,但时机稍纵即逝!
前方,那只速度变异体终于按捺不住,后肢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在火障燃起前的一刹,直接从一名因掩体被撞开而摔倒的士兵身上掠过!爪尖带着乌蓝的异芒,撕裂空气,直取另一名正蹲姿射击、来不及起身的士兵后心!目标是脊椎神经丛!
“死!”
身体协调性爆发到极致!冲刺姿态猛然调整,一个教科书式的滑铲切入攻击路径!滑铲带起污秽泥浪的同时,右手握紧的战术手斧由下至上精准发力!不是纯粹的劈砍,而是对准速度变异体因扑击而暴露、相对薄弱的腰腹侧肌肉群,结合了旋腰力量的斜劈!
噗嗤!——咔嚓!
锋利的特种合金斧刃精准切开皮肉,力量透过肌肉层传递到脊柱关节!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东西上半身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扭曲、折断!污血和碎裂的脏器喷溅而出!
几乎是同一瞬间!
“小心重甲目标!”
那名被我锁定的士兵,在蹲姿下竟猛地做出一个快速侧翻!并非躲避变异体,而是将身子压低!同时!他旁边的同伴——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老兵——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速度!他并未起身射击,而是低吼一声,以标准的擒抱动作舍身扑向那只从侧面撞开废车、挥舞着岩石巨臂砸来的重型变异体!
“妈的!”
我内心的暴怒和惊愕达到了顶峰!老兵的动作极其专业迅猛!目标极其明确——他不是去阻止那巨臂下落,那无异送死,而是冲过去撞开我身体右侧!用他的身体推开我!因为他判断那只巨臂横扫的最后落点在我右肩位置!
他的判断惊人的准确!那岩石巨臂确实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下!路径上涵盖了我移动后的右肩!
在老兵的战术装具触碰到我之前,我借滑铲结束的余力,左脚如同打桩机般狠狠踏地稳住重心,身体以腰为轴高速拧转!力量灌注右拳,没有丝毫花哨,一记绝对力量和速度凝结的重炮直拳!
砰!!!
拳头结结实实、精准地轰在重型变异体那个岩石般的、相对薄弱的肘关节侧面!
恐怖的力量爆发!
咔嚓嚓——!
那岩石般的角质层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紧接着,整条变异膨胀的巨大手臂从肘关节处向内扭曲、爆折!扭曲断裂的白色臂骨刺破皮肉突了出来!重甲变异体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凄厉嘶吼,攻击完全瓦解!沉重的身躯因剧痛和不平衡而轰然歪倒!
老兵重重撞在了我侧后方,强大的惯性让他在地上滚出两圈才停下。他猛地抬头,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无法理解的震惊。他死死盯着那只废掉手臂、陷入狂暴但动作严重受制的重甲怪物,又看向我纹丝不动、仅仅拳峰擦破皮渗着血的右拳。
我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扫过战场,左翼那两名精确射手的短点射还在有意识地覆盖我附近可能出现零星威胁的地带,标准的三发点射,弹壳规律地抛出;军士长已经缩回掩体,语速极快地呼叫迫击炮支援轰炸缺口后方;d组死死压制着正面,交替掩护滴水不漏。所有人的战术动作都显示着过硬的专业素养。
然而,他们所有人的枪口,包括那些压制正面的火力点,都若有若无地朝我的方向倾斜了一个微小的角度。每一次我移动靠近战场边缘,总会有一组火力不自觉地随之调整射界,试图清空我附近的“潜在威胁”。老兵不顾一切扑上来的举动,更是将这种深入骨髓的保护本能暴露无遗——那是烙印在战术素养之下、无法磨灭的命令或恐惧在驱动。
士官全程通过望远镜观看。当看到我那一拳粉碎重甲变异体手臂时,他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随后他猛地放下望远镜,抓起通讯器,声音冷酷到极点:“炮火呼叫!坐标网格a1!一发测试弹!前方观察哨报落点!准备齐射覆盖!清空a6东段!为‘愤怒’建立安全区域!” 他的指令精准快速,但在提及“安全区域”和我代号时,声音里依然残留着无法驱散的凝重。
防线缺口暂时稳住了。我不再看任何人,也没有丝毫停顿。从腰后快速拔出自卫手枪,“砰砰砰!”几声点射打烂了那只还在挣扎的速度变异体头部和重型变异体的膝盖关节。
动作干净利落。甩了甩拳峰上的血迹,拖着依旧沉重的步伐,面无表情地向下一个压力倍增区域走去。
身后,那片刚刚经历激烈攻防、由士兵们默契构筑的、扭曲的“安全地带”,如同一个无声的讽刺,在硝烟和火光中缓慢弥漫。精确火力点的枪口,依旧微微颤动着,指向任何可能靠近我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