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联风在短暂的清醒里，内心就是在这般斗争。
他害怕把她杀死以后的无穷后果，那是他负担不起的。
但是他更恨顾容夏，因为他觉得是这个女孩把他的家产，把他往后的美好前程毁了。
他的本质依旧是渣，依旧是废，所以他的低端思想并不会改变。
顾容夏一直盯着他的神色变化，在他神情稍稍显露出犹豫的时候，她立时开口，“放了我吧。”
“我会帮你说情。”
她很聪明，没有在这种犯人脑子明显不清醒的时刻，许下她不会报警的谎言。
因为一旦魏联风反应过来了，会因为她的话更加愤怒。
果然，在她这样说了以后，男人的神色间那份犹豫，又深了一分。
“你的家业我不会帮忙，你的学业我也无能为力，别的我不评价你，但是凭借你自己的本事，就算无法东山再起，也能过得游刃有余。”
她宛如一个谈判专家，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让气氛完全翻转了过来。
如果接下来魏联风的态度再有所松动，她就成功了。
只是，魏联风的眸底忽然一闪，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
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神情霎时变了，面色变得阴暗无比，眸子里也闪烁着危险的光点。
“我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我会堕落到这个地步，不都是因为当时你没答应我？”
“如果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一百倍的好，之后这些事，又怎么可能发生？！”
他猛地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摇得头晕眼花。
耳边都是他怒吼的声音，即使结束了，还是嗡嗡作响。
她到底不是专业的，只是在大学的时候看过几部心理剧，也研读过一小段时间的心理学。
她犯了个最大的错误，不该提气魏联风的家业和学业。
让他感受到了无力和灰暗，如果她只说后半句，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她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如果这时候她和他对着争执，吃亏的只有自己。
即使他明知道她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明知道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
他也不会承认，事情走到这一个地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你没救了。”
她最后说的这四个字，像是天神降下的评价。
敲得男人心头钝痛无比。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他何必要对她仁慈？
虽然他的仁慈，完全是基于考虑自己罢了。
“你以为这些炸弹是假的，你就不会死吗？”
“顾容夏，你知道吗？这个公车已经被泼满了汽油，你没闻到味道吗？”
她从醒来以后脑子一直浑浑噩噩，不用想也知道是魏联风半途上车以后给她下了什么药。
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不然不至于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即使面对这样暴怒的魏联风，她也没到毫无胜算的地步。
脑子混沌，思维受到了阻塞，鼻息间总是传来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她厌恶。
而汽油的味道公车上偶尔有也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