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说笑话么。”
“知道啊，程式冷笑话。”
被子掀开，她已经偷偷擦过眼角，却还是红红肿肿的。
“是不是哭得很丑？”
林安安已经做好了被他毒舌的准备，却没想到男人头一次没有按照剧本来。
靠在门口看她，一语不发。
即使和程修奕再不对盘，算上今天晚上的话，他已经救了她两次了。
何况短暂的相处下来，其实也没记忆中那么差劲。
不过程修奕不毒舌她，她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怎么了？在看什么？”
他还是没有回话。
眼神不是木讷的那种，也不是毫无礼貌的直勾勾盯着她看。
林安安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很直接，很简单，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眸子里映射出的就是什么。
可这一次她却有些看不透。
他的眼底有许多东西在闪烁，却又一个都捕捉不到。
“不丑。”
“啊？”
“哭得不丑。”
“……我是不是该说句谢谢你？”
虽然眼睛是红肿的，但是她的情绪已经明显比刚刚好了许多。
如果刚刚在她盖上被子偷偷哭的时候，程修奕离开，现在的她情绪会更加低落。
有时候夜晚不单单是休息的好时间，还会是很多无言情绪的肆意时刻。
程修奕其实身体已经接收到了离开的指令，他却顿住脚步，毫无意识的自己说出了那句所谓的‘笑话’。
回头想想，确实挺尴尬，但至少她笑了。
没再哭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她哭或者笑，但现在目的达到，他胸腔里匍匐的那份无名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他想，终于正常了。
“程Sir，没想到你也会说谎。”
刚准备离开，男人脚步再次顿住。
他脑中第一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她想起了一切。
缓慢的转过身，却看着她的笑脸。
原来是他多心了。
不过人类，尤其是女人，果然是奇怪的动物。
心思细腻，时哭时怒时笑。
他甚至开始佩服男人了，尤其是那些流连于花丛中的中央空调。
他们能完美掌握到女性的每一份心思，恰到好处的关怀和距离。
反之他是做不到的，当然，也不需要做到。
他不会有感情，所以更不会对谁产生情感。
这段时间以来，属于林安安的影响一直在脑海中回想，不过是自己的程序出了错误而已。
修复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我没那么糟糕，你心情这么差，我肯定不会说实话。”
“……那就是哭得很丑咯！”
她已经在和他开着玩笑，也就代表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忘记了什么，缺失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手扶着门框，却没再回头。
已经在这里停留得太久，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消耗他太多时间了。
她已经笑了，也不再伤心，他也可以离开了。
“程Sir，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吗？”
“你什么都没忘。”
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像今天晚上抓着她胳膊咆哮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