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乖乖引爆属于我的炸弹。
说这句话的男人看不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降谷零不愿相信，但他不期然想起男人背后的狼狈。
这个男人似乎无所谓身上受多重的伤，即便曾经只要有些许偏差脊椎就有可能被压断。
他难道真的不在乎生死吗？
“零，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降谷零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不再是那张模糊的面容。
但那双翻涌着炽热情绪的黑瞳依然那般鲜明。
他嗤笑一声，手背盖住眼睛。
为什么又想起这句谎言。
因为昨晚君度恶趣味的戏弄？
可笑至极。
君度有些意外竟然能提前在监控画面里看到降谷零的身影。
不过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
君度低笑着起身出门，站在一旁的别墅门前按下门铃，但又一次令他感到意外，几分钟后门依然没有开启。
这是零在闹别扭？
真可爱。
君度没有离开，只是摩挲着耳钉向智脑确认屋内他的小神明在做什么。
【在一楼浴室洗澡。】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毕竟二楼卧室内有独立浴室，完全没有必要特意选择在一楼的浴室。
君度盯着眼前的大门，思索着是否该将零现在的行为当作是一种邀请。
但他又十分期待经历昨天糟糕的剧本，他家小神明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
最后君度选择安静地等待降谷零为他打开这扇门。
【主人，小神明出来了。】
君度的心开始雀跃起来。
他又一次按下门铃。
智脑的实时播报再次响起。
【主人，小神明坐在客厅沙发没有动作。】
君度没有再犹豫，熟门熟路地拿出钥匙打开眼前大门。
听到开门声，即便已经有所准备降谷零身体还是僵硬了一瞬，很快他放松地窝在沙发上，抬眸看向走向他的男人。
眼中仍是盛满柔情蜜意。
降谷零像是不过随意一瞥便移开视线。
他双腿交叠，笑着讥讽道，“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绅士会擅闯别人家。”
金发青年只着一条松垮的浴袍，右腿抬起叠在另一条蹆上，动作间内里蜜色的风光隐约可窥。
浴泡下摆也因这个动作叉开几寸，露出些许旖旎美色。
君度不自觉上前一步，但随着他的动作，青年恶劣地变化动作，遮掩起所有美色。
这仿佛暗示了什么，君度乖巧地退后，沙发上的青年侧身，领口露出大片蜜色。
见君度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眼底翻涌着某种恐怖的情绪。
即便落在身上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灼烧，降谷零依然像是无知无觉般调笑，“绅士先生不反驳吗？”
君度失笑，“零，我想我在你面前应该不可能成为一名绅士。”
他没有试图上前，只是视线仿佛品味着什么从脚一寸一寸缓缓上移，直至落在那双雾气氤氲，浮动着笑意和情意的眼睛。
似乎他的小神明越来越会掩饰自己。
虽然很高兴，但君度可不希望降谷零在他面前伪装得太过完美。
这会令他挫败。
就仿佛他已经无法调动降谷零的心绪。
他低笑着，大步上前，站在降谷零身前，倾身笼罩着他，“零，故意给我这么多奖励，你想得到什么。”
男人并没有触碰到他，甚至距离并不近，但极具压迫感的身型就这么虚空覆盖着自己，降谷零莫名产生无法逃离的压抑感。
“奖励？”降谷零嗤笑，但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奖励你没有杀死那群贵族？还是奖励你故意戏耍我？”
不管是贵族体内其实并没有被埋入炸弹，还是君度不想因这件事卷入警方调查。
昨天君度都用这件事彻彻底底戏耍了他一番。
“零，我可没有想要戏耍你，”君度弯下腰，离降谷零的距离又近了几分，“贵族体内炸弹是真，手表里的炸弹也是真。”
他抬手小心翼翼挑起一缕还带着些许潮意的金发，“我不是说了吗，昨天不过只是我不忍心再欺负你。”
“欺负？”降谷零笑眼弯弯，蹆轻微晃动着，若即若离地摩挲着君度的西装裤，“君度，你是不是过于自大了一点？”
“那些事可算不上欺负。”
君度不置可否，手轻柔地插入金色发丝间，降谷零挑眉，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一双下垂眼无辜又天真。
想做很多事的君度低下头，只需要再低一寸，他就能吻住那双柔韧的嘴唇，可他没有动，只是保持着几乎没有的距离。
“所以今天是惩罚吗？”
降谷零眼底滑过一抹嘲弄，他笑了下，“我想我应该没有资格惩罚你。”
只不过是一次挑衅和试探。
毕竟他早已决定摆脱可以随意丢弃的玩具身份。
这半年降谷零目睹过不少男人恶劣的本性。
得不到有时候才是最好的。
不过他和君度的关系可不容许他太过任性，他需要在这场交易中掌握给予和拒绝的度。
他想要成为这场交易的主导者。
窥探到降谷零眼底摇曳的火光，君度身体颤抖着，他感到无上的喜悦和兴奋。
警校时期被欺骗的耻辱一直深埋在降谷零心底。
昨天的戏耍只会彻底点燃他所有隐藏的怒意和不甘。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的爱意转变为恨意会发生什么？
或许会想将对方踩在脚下。
或许会想折磨对方。
这股恨意复杂且强烈，无法摆脱。
即便就这么杀了他，也难以释怀，只会转化为更加驳杂的感情。
君度很清楚他的小神明有多么不服输，而在他这里小神明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惨烈沉痛的失败。
他怎么可能甘心一直因为那个所谓的交易在他身下委曲求全下去。
这段时间君度不断诱导暗示，明晃晃地把所有的渴望和痴迷摆在降谷零面前。
同时也不断表明他对于这场交易的兴致和对欲望的忍耐。
毕竟他可是一位遵守等价交换原则的绅士。
小神明的改变如同预料之中。
从游艇开始降谷零便大胆试探着，而君度也欣然展现出被掌控着的情态。
如今的发展是君度希望看到的。
他的小神明将他当作了猎物。
等待咬破他喉咙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