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大门又一次在眼前紧闭，君度凝望着大门片刻，垂眸轻笑，抬步走向不过几米远的隔壁别墅。
这是属于他的新家。
换下端庄的西装，君度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打开特意安置在客厅的投影屏。
【主人，已调节好时间。】
几乎占据整面墙的屏幕上显现出几分钟前的影像。
画面中金发的青年眼角上挑，瞥了眼镜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般径直走进浴室。
趁着无法窥视到降谷零的这段时间，君度起身为自己调制了一杯独属于君度和波本的鸡尾酒。
因为一场默契的交易，无数摄像头再次遍布整栋别墅。
对降谷零来说这不过是君度对他的监视和玩弄。
而对君度来说这是一份来自神明的奖赏和施舍。
并没有过去太久，金发青年再次出现在画面上，穿着与君度同款的家居服走进卧室。
随着他的走动，画面也随之改变，但青年始终像是无所觉一般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比如处理那份还没来得及结束的委托。
君度痴痴地凝望着画面中表情冷郁，声线却干净清亮的青年，有些嫉妒电话那头的人。
【主人，贝尔摩德找你。】
并不意外的来电。
君度轻抚过耳钉，视线留恋在青年张合的唇瓣，觊觎着其中若隐若现的猩红柔软。
“君度，没想到你那所谓的梦中情人居然真的存在，我可真想见一见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耳边响起贝尔摩德调侃的声音，君度轻抿酒液，但喉间的干渴依然得不到缓解。
他哑声道，“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
贝尔摩德听出些许不对劲，她娇笑道，“啊啦，看来我似乎电话打的不是时候，需要我等待几个小时再打过来吗？”
“感谢你的好意，”君度视线依旧不舍离开，“但很可惜我还没能拥有这份珍贵的宝物。”
听出其中的含义，贝尔摩德肆无忌惮地嘲笑道，“没想到我们的君度也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
“当然，他可是我求而不得的无价之宝。”君度轻声叹息着。
还是第一次听到君度发出这种失落却又夹杂着兴奋的声音，贝尔摩德挑眉，愈发在意那位未来的“波本”。
手指撩动浴缸中散落的花瓣，贝尔摩德后仰，双腿伸直轻搭在浴缸边，“那看来代号考核任务我应该为他放一些水。”
有朗姆这位和君度不对付的二把手在，即便是君度也不能插手情报组成员的考核任务。
何况新人还将成为大名鼎鼎的“波本”，朗姆可不希望因为君度的私情，招揽进一位废物。
即使那个情报贩子似乎入了那位大人的眼。
听着耳边的水声，君度视线偏移注意到从降谷零发丝滑落的水珠，看着它滴落在凹陷的锁骨，缓缓下滑，最后没入衣领之中。
他忽然有点羡慕这滴水珠。
他停顿几秒，才回复道，“贝尔摩德，你对我的审美是有什么误解吗？”
贝尔摩德捻起一片花瓣把玩，“啊啦，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狠心为你的小心肝加大考核难度吗？”
君度轻笑，“是啊，毕竟他可是我的波本，能够让我臣服的波本。”
“贝尔摩德，不要小瞧他，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小瞧他。”
“还真是让人动容的爱啊，”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君度，原来你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多谢夸奖。”
虽然朗姆不允许君度插手考核任务，但贝尔摩德还是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她抛弃原本准备好的可有可无的任务，“我会从我手里近期的任务中挑出一个交给他。”
君度嘴角微翘，刻意暗示道，“那么就拜托亲爱的贝尔摩德小姐不要拆散我们这对尚未步入热恋期的\\u0027恋人\\u0027。”
贝尔摩德扔掉花瓣，“放心，我会选择在英国的任务。”
随即她想到什么皱了下眉，起身走出浴缸，她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围在身上，站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倒映出的美人，贝尔摩德语气沉了几分。
“但记得把你那条教坏的蠢狗栓紧。”
君度故作震惊道，“阿斯蒂还在纠缠你吗？”
金发白肤，贝尔摩德可是符合阿斯蒂一切幻想的缪斯女神，是她所有标本的原型。
虽然她无法真的下手做什么，但无尽的骚扰让贝尔摩德烦不胜烦。
可不管拉黑还是换手机，阿斯蒂总能在三天内再次向她发送骚扰信息——那些恶心的，拼接而成的所谓美人标本的照片。
她抹去镜子上的水滴冷笑道，“这次任务我不希望我会看到她。”
听出几分威胁，君度好整以暇地欣赏降谷零坐到床边露出一小节蜜色脚腕，他敷衍地向她承诺。
“我会看好她的。”
定下特意为降谷零准备的考核任务，君度挂断电话，而这时降谷零已经将自己包裹进被子，只露出清爽蓬松的金发。
明明原着喜欢裸睡。
君度小小的遗憾了下，他没有再待在客厅，吩咐智脑保存好所有视频，他走进浴室，整个人浸没在冰凉的冷水中。
他需要冷静。
第二天，降谷零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在这种粘腻令人作恶的窥视中他根本无法入睡。
同样令人无法入睡的还有不断在脑海中徘徊的“君度”。
恶劣的小丑和温和的老师不断交融分裂，最后合成一张眼神痴迷的笑脸。
虚伪恶心的模样。
揉捏着眉心，降谷零走下楼，不出意外听到准时的敲门声。
他瞟向门口的摄像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打开门。
“早上好，”君度打量着降谷零，明知故问地担忧道，“零你昨晚没睡好吗？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怒意席卷而来，降谷零借着门板遮掩，右手紧握，竭力克制着自己。
他笑着嘲弄道，“可能是因为我还不习惯在镜头下睡觉。”
君度好意提醒他，“其实我不介意拆除那些摄像头。”
又是这种仿佛全心全意为你着想般的表情，降谷零嫌恶地皱眉，但很快他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转身走进客厅。
“我想我还没有在这场交易里任性的权利。”
他亲昵地调笑着，话语间却满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