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倒不是觉得董其昌不好,就是单纯觉得大家都是跟风。
真心喜爱的并不十分多。
于穗岁见康熙都将人带来了,她可以不愿意吗?
康熙肯定是不愿意的。
于穗岁颔首,“可跟公主一试。”康熙这人真的是能给人找事做。
于穗岁的话音一落,康熙让梁九功带着宫女太监摆了两张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也准备好了。
康熙是期待的,以前他不知道四公主喜欢读书,或者说他在知道四公主在蒙古的所作所为之前,是不关心四公主的。
当她第一次被御史参奏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之中有这样的一个异类。
他觉得四公主是个好的。
这才有了几分关注,每次到热河行宫来,也会叫上这个女儿过来。
再带上她的生母郭贵人,让她们母女在行宫相见。
以解她们母女相思之情。
于穗岁跟四公主在桌前站定后,于穗岁也没想好写那一句,不过都是草书了,那就随意的发挥好了。
一炷香之后,于穗岁跟四公主都写好了,康熙先看了于穗岁的,跟她之前写的字,是一样的风格。
落笔行云流水,又宛若蛟龙遇海,畅游于翰墨书海之中。
四公主的字缥缈,如一卷云山雾缭的山水画卷。
于穗岁看了四公主的,跟她这个人看起来不太一样,笔锋较为收敛。
四公主看于穗岁的字,则是觉得她跟传闻之中,真的不一样,大开大合的字,原来她竟然是跟长相性格完全相反的。
她观雅贵妃清纯秀丽,本以为是一个温婉娇柔的女子,但是她跟太后争执之时,她还是这样认为。
到看了她的字,发现她可能性格不是这样。
康熙一直是喜欢于穗岁的字,他带着四公主过来,也是存了炫耀跟提醒的意思。
四公主的字,在什么水平,他一清二楚。于穗岁的字在什么水平,他更是清楚。
“贵妃娘娘的字比我的好。”四公主觉得这个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写得就是没有人家好。
于穗岁看出来了,四公主的字里,她是一个内心藏着的人,她的想法、性格都是内收的。
可能是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
“公主不必自谦。”她这个赢了也胜之不武啊,这多少年的功力了。
四公主还忙着蒙古的政事,跟她这样闲来无事的不一样。
四公主微微摇头,“输了便是输了。没有什么要安慰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她不会因为这一点事,就心里有想法的。
康熙:“恪靖这话是对的,输便是输,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下一回再努力就是。”他喜欢她这个态度,跟太子很相似。
输了,下一回赢回来就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穗岁礼貌微笑,她不过就是客气话,难不成好说,我赢了,你技不如我。
那样的话,康熙又要说她了。
四公主留下来一起用膳,她吃完回去后,找了郭贵人。
“额娘,我觉得你要是年轻几岁,说不得就有朋友了。”四公主搂着郭贵人的腰,仰着头撒娇。
她嫁人之后,见额娘的次数越来越少,要是汗阿玛能允许她接了额娘,到公主府里生活就好了。
郭贵人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我这样就很好。没有必要有朋友。”没有就没有,不用假设。
“你喜欢雅贵妃?”今日女儿见了雅贵妃,她说这样的话,便是雅贵妃很得她喜欢。
四公主点头:“我喜欢她的字,我一直想要那样,气势磅礴,大开大合的字,可是我写出来总是带着收敛。”她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并不知道汗阿玛愿意让她多读书。
后来看到了小九,她才知道,原来汗阿玛是喜欢读书的女儿的。
只是汗阿玛只关注小九。
郭贵人的神情很温柔,“你自己就很好,不必跟她比。她的字,是她的风格,你有你自己的风格,何必要写成她那样。”女儿之前一直是自己私底下读书,并没有去过书房读书。
她其实试探过皇上的意思,只不过那个时候,皇上说女儿不用那么辛苦。
她就知道这话的意思了。
不需要这样辛苦,便是不用跟阿哥一样。
四公主只是羡慕,并没有真的要写得跟她一样,不过额娘这样说,她好开心。
“额娘,我跟五嫂骑马的时候,听五嫂说太后娘娘生病并不严重,只是想要折腾雅贵妃,姨母没有劝住太后娘娘吗?”四公主问道。
郭贵人:“你是出嫁的女儿,这些事不用管。”
“你姨母说了也没有用,太后决定的事,只有皇上才能改变。”太后是个固执的人。
这一回不知道怎么固执到了五公主身上去,但这绝不是好事,五公主的事,太后大可以自己管。
越过德妃越过四阿哥,现在就立刻下懿旨动啊佟家,便是赐死佟大太太,佟家也不会追究。
只不过太后想要借刀杀人,不想有一点风险。
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四公主:“我不管,只是问两句罢了。五嫂也说,我现在在蒙古好好的做自己的事,其余的事,若非汗阿玛说起,我一律不管。”
“你五嫂是个好的。”郭贵人女儿这样说,对五福晋的好感又多了一点。
郭贵人搂着女儿窸窸窣窣的又说了一阵话后,叮嘱道:“额驸若是个好的,你留着他。若不是个,你生了孩子后,就解决他。”
四公主听这话已经好几回,现在还是不得不重复:“额娘,额驸先对我还很好,等日后不好了,再说这话不迟。”她额娘的想法真的,很不一样。
哪有希望女儿当寡妇的。
郭贵人眼皮往上一抬,“我说了你记着就是,男人不值得你多费心思。没有了他,还有无数的蒙古勇士等着做你的入幕之宾。”
“好了,额娘,不好再说了。”四公主怕自己的额娘再说下去,她没几天就忍不住找两个蒙古的勇士来。
毕竟草原上的儿郎,比起京城里的那些白斩鸡,真的要顺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