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月明星稀（九）
这一刻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冰冷了许多，邱声莫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拭去，衣袖放下，在看邱声莫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眸色暗淡了许多，平添了几分抹不去的伤感与失落。
邱声莫转身同邱千阳说道：“千阳，你过来。”
邱千阳被邱声莫这样一叫，很现任没有缓过神，稍稍愣住一下，才缓步朝着邱莫莫跟前走去，低头看着死去的公孙曲，以为邱声莫是有什么吩咐。
邱声莫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你母亲。”
邱声莫这话就如同是炎炎夏日里的一道惊雷一般，让所有人的心都再不能平静了，尤其是邱千阳，所有人都知道邱千阳是邱声莫捡回来的一个孤儿，被邱声莫收为义子，悉心照料长大，可是今日邱声莫竟然同邱千阳说公孙曲是其目前，邱千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虽然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深以为憾，可是因为邱声莫一直将自己视如己出，再加上邱千阳为人开朗豁达，也便不再计较这些事情了，可如今，亲眼见到公孙曲死在自己面前，又亲耳听到此人便是自己生母，邱千阳内心是抗拒这个事实的，宁可自己从未知道这个真相，倒不如一直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邱声莫再次说道：“多年以前，我和邱声起同在瀛洲学艺，其实当时在瀛洲还有一人。”邱声莫低头看向公孙曲，然后说道：“那人便是公孙曲了。”
邱声莫所说的这些，邱千玉和邱千阳年纪略小一些，自然是不知道的，然而尹千觞年龄稍大一些，这些年来事事留心，竟也未曾听闻瀛洲有公孙曲这么一号人物，对邱声莫这话多少有些疑问。
邱声莫看出尹千觞眼底的疑惑，缓缓说道：“公孙曲虽然是在瀛洲，当年只是个最末等的女弟子，尚未习得什么法术，只是做些侍女的事情，是以你们都未曾听说过此人，也是有的。”
瀛洲弟子上千人，末等弟子不计其数，尹千觞等人知道公孙曲的真实身份，便知道此事定然是不简单了，都齐将目光看向邱声莫，等着邱声莫娓娓道来此事。
邱声莫依旧跪坐在公孙曲的尸身跟前，继续说道：“当年我和兄长邱声起二人白日里尽心尽力修习法术，夜晚秉烛夜游，当时的生活可谓是痛快无比，我们二人常常结伴去碧水阁里面游玩，在碧水阁里面无意撞见一个末等女弟子在碧水阁里面洒扫房间。这女子生的眉目清秀，虽然在瀛洲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我们时长流连于碧水阁，和这女弟子日久天长也熟络起来，尤其是兄长邱声起，曾悄悄将一些厉害法术教给那女弟子。”
轻颜说道：“那女弟子，可是公孙曲？”
邱声莫抬眼看了眼轻颜，然后说道：“不错，她就是公孙曲，当年的公孙曲，善良大方，乖巧可爱要比你们今日所见的公孙曲美上了百倍不止，以致我和兄长邱声起都不约而同深陷其中，一时间不能自拔。”邱声莫说道这里时，似是浮现起碧水阁边公孙曲笑颜如花的明媚脸庞，眼底也流露出细微光彩。
邱声莫继续说道：“可是????，公孙曲终究是对兄长更为偏爱一些，当年我年轻气盛，多次向公孙曲表明心意，可是都被公孙曲所拒绝，于是我便做了一件足以让我悔过终身的事情。一日我兴致冲冲的将兄长邱声起约了出去，当着兄长的面，我表明了我对公孙曲的心意，虽然我们二人兄弟情深，因为此事多少生出了嫌隙，兄长好言相劝，说他们二人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可是当时我对公孙曲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当时我也不知是怎的竟控制不住情绪，拔起剑来便要和兄长决斗。”
“兄长自然是不肯的，可是那日的我便如同今日的公孙曲一般步步威逼，兄长便不得不动手了，当时我们打斗了许久，难分高下，最后都精疲力竭累倒在地，我心中的也知道公孙曲对我无意，只是我只是想发泄一下内心的情绪，当时兄长还说了很多宽慰我的话，我也想通了，既然得不到的，就只能成全了。可恰巧当时正赶上焰火门的张书弋来到了瀛洲，正好与我们兄弟二人相遇，张书弋为人狭隘，在我们兄弟二人打斗之时，他就已经从旁见到了，如今见我们都累倒在地，此人便上前趁人之危，向我们二人动起手来。”
邱千玉听后不禁骂道：“卑鄙小人。”
邱声莫说道：“当时瀛洲和焰火门两个门派关系尚且不如今日，当时张书弋一心想着除掉我们二人，寻远道长便失去了左膀右臂，其实我兄弟二人法术都在张书弋之上，凭他，对付我们其中一人便已经很是吃力了，可是我们兄弟二人刚经历一场决斗，现在早已经精疲力竭，便是二人合力，也不是张书弋的对手，当时????”
轻颜听到邱声莫说到这里便觉得情形不好了。
邱声起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哽咽，说到：“当时兄长为了保护我离开，拼尽了全力将张书弋拖住，以他的命，换了我这条命，所以我才苟活至今。当我逃离后，急忙召集瀛洲弟子前往相救兄长，可还是晚了一步，兄长早已经没了性命，张书弋也逃的无影无踪，在此之后，我又知道另一件让几乎让我崩溃的事情，便是当时公孙曲已经怀有身孕，那便是兄长邱声起的孩子。”
邱千阳听到这里脑袋几乎是轰的一下，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邱声起之子，难怪这些年来有这么许多的传闻，看来竟不是空穴来风了。邱千阳得知自己的身份以后，想着邱声莫确实和自己生父之死有着无法撇清的关系，可是邱声莫也不能预料事情的结果，谁会想到当时张书弋会来呢，要怪也要怪张书弋才是，邱千阳想到这里也释然很多。
邱声莫满是愧疚的同邱千阳说道:“千阳，是我害了你的父亲。”
邱千阳说道：“义父，这不怪你，我应当找张书弋给父亲报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