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父君的威严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他们。
无奈，芙晔只得强制性地抓住皇甫清明的双肩，让他停止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清儿，你冷静些！”她轻喝道，“姐姐刚才说的是父君虽然知道，但并没有要强制干涉的意思，你明白吗？而且你放心，红樱神尊和水神大人也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轻喝之下，皇甫清明这才稍微恢复了理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姐姐你是说……两位神尊居然也认同了御凌的心思？”
“是！”芙晔肯定地点了点头，并提醒道，“至于他们为何会认同，你想想颜哥哥和雪云就明白了。”
皇甫清明想了想，顿时了然。
难怪了。
缨颜仙使和雪云的情况不就是如此吗？
这下，他终于放心了，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清儿知道了！虽然清儿现在还不懂姐姐的意思，但清儿相信姐姐都是对我好。所以清儿会遵循姐姐的意思，顺着心意走。御凌是个好孩子，清儿也不想毁了他的一生。”
芙晔扯了扯嘴角，点头笑道：“嗯，姐姐明白！你放心，我们都在！”
“嗯。”
皇甫清明稀里糊涂地来，又稀里糊涂地离去。
只不过来时是迷惘加无限地慌乱，离开之时好歹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至于那剩下的一小半，那便要看他什么时候彻底开窍了。
书房之内，芙晔和怀楚并没有立即返回暗室，而是若有所思地多坐了一会儿。
芙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犹豫地问道：“殿下，你觉得在我们离开之前，清儿会察觉自己的心思吗？”
“应该会，只是迟早的问题。”怀楚沉吟道，“这便要看这段时间之内，御凌能不能克制自己的心意了。”
芙晔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清儿并不是痴儿，在话题挑明的现在，他迟早会发现其实他对御凌也有着类似的心绪。
也正是这种心绪，让他不忍心看到御凌受到羞辱，也不忍看到御凌糟蹋自己的健康。
以至于意外之下做下冲动的决定。
当然，这是清儿自己的说法。
但那真是冲动之下的决定吗？在用仙术治疗期间，御凌不是理智地阻止过很多次？
若一开始他确实是意外之下发动治愈术，可御凌提醒之时他明明就有多次停下的机会，但是他没有。
那只能说明，那时的他心已经乱了，只是他自己太过迟钝尚未察觉而已。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被贬凡间就好了，清儿就不会跟着下来，也就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事情。
可是，没有如果。
也许，这也是天意吧！
…………
…………
话说皇甫清明在芙晔那里得到了些许安慰，心中纵是还有很多迷惑，却没有了太多的慌乱之意。如此一来，他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离开公主府之后，他便乘着逸仙楼的马车回誉王府去了。
御凌大概也该从逸仙楼启程了吧。
他如是想。
然而待他跨进书房之时，却看到他以为尚在路上之人，已经恭恭敬敬地伏拜在了他脚下：“奴才司徒浩叩见王爷！王爷万安！”
皇甫清明顿时火冒三丈：“混账！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就半个多月没回来，该怎么行礼都忘了吗？还有，你身上穿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本王可不曾记得有扔你的东西！”
不仅称呼乱七八糟，居然还穿着灰扑扑的底层下人服侍，这是要恶心谁！
然而司徒浩依然伏身在地，恭敬而又卑微地应道：“王爷恕罪！奉王爷之命，从即日起奴才便是王府的奉茶侍从，便已无资格继续以怀姓近随自居。至于衣物，这本就是奉茶侍从应该穿的服侍，奴才不敢逾矩！”
“……”
若是皇甫清明又长长的胡须，此时恐怕早已气得胡须倒竖。
这个混账东西，连公然忤逆他都敢了，居然偏偏记得这些破规矩！
咬牙切齿地瞪了他好一会儿，皇甫清明实在觉得碍眼，冷怒道：“立即滚去将衣服换回来！要不然就别待在本王这里了，滚去恭房刷恭桶去！”
“……”只静了一瞬，司徒浩便立马急切道，“王爷息怒，奴才马上去！”
好不容易才回来，他才不要离开主子身边！
连给皇甫清明回应的间隙都没有，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主子剥夺了他的职位，却没有禁止他使用武功，因此出门之后，他立马运起轻功便朝他原来住的房间行去。
其实他如此行为穿着并非赌气，也并不是要恶心谁。
只不过他之前便是因严重破坏规矩被罚的，而今日又刚被赦免回府，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的。
他不能再出现任何可能被斥离的情况了。
若再来一次，他将真正地万劫不复。
他宁可挨打挨罚也不要再离开主子身边！
他轻功了得心情又急切，所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已经换好了衣服重新跪到了皇甫清明面前再次行礼：“奴才司徒浩叩见王爷！王爷万安！”
“若当真不记得自己是谁，面对的又是什么人，本王不介意再赏你一顿拆骨之痛好好回忆一下！”
皇甫清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如寒风过境般，让司徒浩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
司徒浩静默了片刻，终于换回了他最为熟悉的礼仪：“御凌拜见主子！”
他也不想的。
只是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不得不以这种最直接的方法试探主子的底线而已。
主子还是那么温柔呢！
皇甫清明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叫他起来，大跨步地走到书案背后坐了下来，冷声道：“你这是一回来就要给本王下马威？”
“御凌不敢！”司徒浩再次恭敬地拜了一拜，苦涩道，“主子能赐予御凌回府伺候的恩典，御凌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奢求更多。而且，御凌也不敢再有不符规矩之事，所以——”
“所以你就给本来来这么一出？！脑子被门夹了？！”
“……御凌该死，请主子责罚！”
“……简直混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