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间有个人面色惨白，神色恍惚的站着。
司机师傅也是很生气，指着那人大骂：“这不是碰瓷吗，站在路中间，真是要钱不要命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刹了车，这姑娘现在就没了！”
姑娘？
叶彤听到这话，心头一寒，猛地朝那路中间看去。
是之前和老妪在超市里吵架的姑娘。
她神色恍惚，那袋馒头也零落的撒在地上，四周全是疾驰的车。
还好这个小镇的车辆也少，能允许不少司机紧急避让。
叶彤拉开车门，快跑两步，在下一辆冲来的汽车靠近之前，一把将那姑娘拉到自己面前。
那姑娘如梦初醒，脚软得站不住，被叶彤连拖带拽的拉到了路边。
“我……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女孩面色惨白，拉着叶彤不放。
【奇怪。】渡魂嘀咕一声，【我现在才感受到附近的灵力波动。】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叶彤给了司机师傅一笔钱，让他在原地稍等。
司机接过钱，嘟囔着“真是晦气”，但还是将车靠路边停下了。
叶彤扶着那女孩在路沿坐下，女孩浑身发抖，手指冰凉，死死攥着叶彤的衣袖。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孩语无伦次，眼神涣散，“就是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往前走’……”
叶彤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扫过女孩的脖颈。
衣领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不动声色地拨开女孩散落的头发。
一个殷红的、形似眼睛的图腾正缓缓浮现在她的后颈，边缘还散发着微弱的黑气。
“又是那个标志。”
这标志太熟悉了，叶彤已经在资料上看过了无数遍。
渡魂作为一个可以转化各种能量的神器，连它都是刚刚才察觉到灵力波动，这标志必不简单。
“那个老太太除了拉住你，还给你什么东西了吗？”叶彤低声问。
女孩茫然地摇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老太太……在超市里，她硬塞给我一张宣传册……”
她慌忙翻找口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册子。
年轻人就是这样，路上遇到发传单的，出于好意，她也会接下，找个地方自己扔了。
册子上的朱砂图案歪歪扭扭，中央正是一个简化的眼睛图案。
叶彤接过册子的瞬间，指尖传来熟悉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浑身一僵，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她猛地抓住叶彤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声音也变得沙哑而诡异：“窥视圣瞳者……终将归于圣瞳……”
叶彤反手扣住她的脉门，一丝灵力探入，立刻感觉到一股外来的阴邪能量正在女孩体内横冲直撞。
她手指驱动渡魂，覆在女孩后颈的标志上，吸力运转，那股阴邪的能量被渡魂吸走。
【嚯。】渡魂感慨一声，【我大概知道那个归一圣瞳教信仰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女孩软软地倒在她怀里，昏迷过去。
“那就好处理多了，”叶彤沉吟片刻，扶起女孩，对等待的司机道，“师傅，麻烦帮忙把她抬上车，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叶彤暗中召唤了黑豹。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车顶，落在后备箱上，透过玻璃与她对视一眼，旋即隐没在夜色中。
有黑豹守着这女孩，她心里踏实了些。
在医院安顿好女孩，确认她只是暂时昏迷后，叶彤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一旦有异常靠近，起码还有黑豹守着她。
回到王秀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王秀兰和李东明正等在门口，满脸焦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事吧？”王秀兰迎上来，关切地打量着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后瞟，似乎在确认什么。
“没事，舅妈，路上遇到点小意外，帮忙送一个人去医院了，”叶彤笑着将买来的水果礼盒递过去，“给您买了点水果。”
王秀兰接过水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哎呀，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快进来吃饭吧，菜都热了好几遍了。”
李东明趁机给叶彤使了个眼色。
饭后，王秀兰在厨房洗碗，李东明借口带叶彤熟悉环境，将她拉到了院子里。
“我妈好像误会你是我女朋友了，”李东明压低声音，语气懊恼，“我解释不清，又怕她起疑，只好将错就错……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叶彤将超市和路上的遭遇、以及女孩后颈出现的诡异印记都和他简单说了一遍。
“归一圣瞳教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叶彤神色凝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架势分明就不像是来敛财的。”
李东明是个大学生，听到这儿他也隐约猜出了他们的目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悦城不大，但民风淳朴，留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亲戚朋友在大城市，一旦这里成了他们的根据地，那大城市那种紧密的关系网，被渗透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果不阻止他们…”叶彤顿了顿，看向屋内亮着灯的厨房，“等到开春旅游季，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这儿人少，风景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除了冬天人少一些，春天夏天秋天都有很多游客，趋之若鹜。
虽没到旅游城市那一步，留在这儿的年轻人也有很多是因为风景和人文才留下的。
一旦某个游客信了这个教，再传到互联网上去展示神迹，那吸引过来的人可就不是能估量的了。
尤其是互联网发达的今天，“傻子共振”效应明显，大数据会推给那群相信的，到时候归一圣瞳教就能轻易在其他城市落脚，那可就不好根除了。
李东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叶彤摸了摸口袋里的宣传册，那上面的眼睛图案仿佛正透过布料，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我们必须更快行动，”她轻声道，目光锐利，“在他们下一次‘现灵’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