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忆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男人的脸，问：“谁告诉你的这些？”
男人冷笑。
“别管谁告诉的，你只要知道，张悦玥的那个角色，就算她死了，只要我没有点头，谁都无法顶替她。哪怕是朱梓萱出面，她也没那个资格。”
“本来知道有人顶替，我心里还不爽，可看到美女，倒是觉得你很适合那个角色。”男人肥腻的大脸猥琐至极地笑着，他缓缓伸出手，“不如就让你演好了，不过美女，这角色可不好拿……”
季知忆抬手打掉对方的手，内心一触即发的怒火冲上头又被她压了回去。
听这人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制片方的人。
她没必要得罪对方，免得让朱梓萱为难。
季知忆吐了口气，努力带起一丝微笑，看着那脸色黑沉的男人。
“先生，虽然不知道谁告诉你的这些，但你被他骗了。我不是演员，也不会演戏。希望你放尊重点，当然，就算是演员，你也应该尊重。”
“不知好歹！”男人被再三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有我批准，就凭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能拿到女一号的角色？看你有几分姿色才给你这个机会，别不识抬举！”
季知忆不想跟这听不懂人话的猪理论，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不料对方跟了上来，“我今天话就摆在这儿，你要想拿到这个角色，就必须跟我——”
季知忆抬手就打开对方，不料因为在台阶上，突然转身的她因为脚上的高跟鞋没站稳，身子往后一倒。
吓得她根本无暇对付对方的纠缠，连忙往后退，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下。
因为撞到了人。
也不管撞到的是谁，季知忆连忙握紧对方，站稳身子抬头致歉。
“先生，……”
季知忆看到了张俊美无俦的脸，和一双阴冷无比的眼睛。
此时对方在望着她，眼里透着的厌恶让季知忆浑身僵硬。
她扯着嘴角，缓缓松开拉着对方胳膊的手。
“先生，不好意思。”
打算道歉之后转身离开的季知忆，发现对方愣住了。
男人的眸光紧紧盯着她，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厌恶，反而带着一丝震惊。
季知忆：“……”
难不成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打算就此隐身离开，却不想众人发现异常，都跑了过来。
季知忆瞬间被团团围住。
“刘总，发生什么事了？你和这新人认识……”负责外景拍摄的导演似乎认识那油腻男，便出声询问。
不想对方没回答，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被季知忆撞到的男人。
那人本处在惊讶中，被导演的声音叫回神，眸光从季知忆身上，转向那刘总。
他没出声，只是沉沉剐了一眼，看着对方吓得浑身颤抖，便转身离开。
季知忆看着对方一声不吭、就带着手下离去的背影，狠狠蹙了蹙眉。
不会是聋哑人吧？
她猜。
不过没兴趣打探的季知忆努着嘴，便打算离去。
“等等！”油腻男叫她。
季知忆眉心的怒气再一次冒出，她转身，望着对方。
“刘总，是吧？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要再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别冲动！”戚姗姗走上前来，拉住季知忆，压低声音道：“他是投资方，得罪他会给萱总带来麻烦。”
要不是担心给朱梓萱带来麻烦，季知忆早开揍了。
她舌尖抵着腮帮子，戏谑地扫了一眼胳膊上的手，抬眸望着戚姗姗。
油腻男问季知忆：“你认识傅总？”
副总？刚刚那人？
难道他是这油腻猥琐男的上司？
季知忆瞟了一眼男人离去的方向，想着这猥琐男好像很怕对方的样子，唇角勾了勾，说：“我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刘总是从哪途径听说，我要顶替张悦玥的角色？”
戚姗姗听这话，也有点惊讶，目光看了看季知忆，又看了看油腻男。
小声嘀咕道：“谁这么大嘴巴到处传？让这个老色胚知道了。”
季知忆突兀地抬头看向戚姗姗。
那人眉宇间的厌恶不像作假。
本以为是戚姗姗传的消息，现在看来，不是？
那她从一开始就怀疑错了，戚姗姗不会是凶手？
季知忆有些不解。
还不等她想通，油腻男就走上前来。
他自上而下打量了季知忆一眼，说：“你要清楚，张悦玥拿下女一号的角色是因为有实力，而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凭什么接替她的位置。你觉得我有必要投资一个毫无价值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季知忆身上。
很显然，虽是长着一张精致高贵的脸，但咖位不够却接女一号，无法服众。
此时的季知忆在众人眼中，都是属于资本空降，或者被潜规则的人。
油腻男又说：“看在朱梓萱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这样吧，一会儿让朱梓萱带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众人脸色各异。
戚姗姗眉心紧蹙着，对季知忆摇头。
季知忆看见了戚姗姗的眼神，但没回应。她还想不通自己哪一步判断出了问题，在脑海里回放着今天和六个艺人的每一次接触细节。
朱梓萱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消息赶了过来，冲进人群挡在了季知忆面前，推开那伸手打算拍季知忆肩膀的油腻男。
“刘总。”朱梓萱微笑，“接替张悦玥角色的人选，我已经和程导确定，就不用刘总费心了。”
“程导？”油腻男一双三角眼盯着朱梓萱，“这么重要的角色不经过我这个项目负责人，他就能确定？”
朱梓萱眉心微拧，她扭过头，发现季知忆这家伙还不在状态。
朱梓萱：“……”
伸手狠狠拐了一下，叫醒季知忆。
一个劲挤眉弄眼：‘现在不是出神想案子的时候啊！祖宗。’
季知忆没理会她的神情，而是将目光在参加张悦玥聚会的六个人身上都扫了一遍。
最后看着油腻男身上，她说：“刘总这是想潜规则我？”
“你想多了。”油腻男那肥厚的嘴唇咧开，猥琐的视线紧盯季知忆，“我只是在告诉你，公司投资这么大的项目，绝对不会让一个导演随意确定参演之人。如果你想演这个角色，我才可以帮你。”
说罢，油腻男伸手理了理西装袖口，迈腿上前一步，推开朱梓萱。
“如何？”他伸手撩了撩季知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