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会元是林子墨!”
“听说这林子墨是乡试案首,更是崇文书院的学子,如今又中了会元,当真才华横溢。”
“切,要是我也有个公主妹妹,我也能中会元!”
站在林子墨身边一学子阴阳怪气说了句,勾起周遭学子无尽好奇。
“兄台这话是何意,可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不妨讲与我等听一听。”
“是啊,咱们就在礼部衙门口,若榜单有虚,我等可直接找主事官问个明白。”
“对!不能让真才实学的学子被埋没,也不能让靠背景的占了便宜!”
喜宝气得牙痒痒,但她此刻开口,怕是要坐实这捕风捉影的事儿,于是喜宝给了自家二哥一个眼神儿。
林子轩刚要撸袖子上前理论一番,被林子墨拦下。
“不急。”
兄妹三人也没急着走,站在原地听了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学子满脸的优越感,“林子墨林会元,人家有一个好妹妹,是那位亲封的公主,还赐了公主府。”
“还有一个好弟弟,也是那位亲封的永宁伯。”
说到‘那位’时,学子刻意停顿,向上拱了拱手。没明说,但指的是谁大家都心领神会。
“啊?不是吧?还能这样?”
“可我听家中在崇文书院的远房表哥说,林会元年纪虽不大,但在崇文书院小试次次第一,文章做得极好。”
“你亲眼看到他写得文章了?没准是背景硬,被强行捧上去的呢。”
众人七嘴八舌探讨着,纷说不一。
那学子见自己成了焦点,愈发得意,目光扫到身旁一个少年,一身月白锦袍,料子考究,看上去像是京中哪户富家子弟。
学子笑着凑到少年近前,“小兄弟,你瞧着年纪小,可是帮家中兄长来看榜?”
林子墨摇摇头,“不是。”
“哦~”学子了然,“那小兄弟就是来听热闹的,我跟你说,你这......”
“在下不才,正是兄台口中靠背景高中会元的林子墨。”
林子墨双眸直视那学子,淡淡开口打断他的话。
学子脸上得意瞬间僵住,从脸红到脖子根。
“你,你是林子墨?”
糟了!
舞到正主面前了!
不是,哪有大门大户亲自出来看榜,还来这样早的啊?
一般不都是上午随便打发个下人过来,看到在榜就回去禀报的吗?
他怎的点儿就这么背!
落榜了不说,嚼舌根被正主抓了个现行!
这下好了,人这么多,他想跑都跑不掉了。
林子墨自报家门后,周遭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林子墨看着那学子,朗声道,“方才有一位兄台言之有理,我等就在礼部衙门,若榜单有虚,也方便问个明白。”
语毕,林子墨转身,对在场衙役拱手,“劳烦二位通传,晚辈林子墨,叩请主事大人出面。”
衙役进去通传,片刻功夫,身着绯色官袍礼部主事匆匆走出。
礼部主事已大概知晓发生了何事,当即问林子墨,“林会元欲要如何?”
“回大人。”林子墨目光转向那名学子,“既然有人质疑晚辈并非真才实学,那晚辈恳请大人将晚辈会试墨卷当众张贴,以供在场诸位评判。”
“若林某之文确有不配案首之处,林某甘愿黜落,并向天下学子谢罪。”
林子墨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要是没有真才实学,谁敢说这话,敢把墨卷拿出来当众张贴,还甘愿黜落?!
礼部主事扫过在场众人,视线在起头的学子身上停顿了一瞬,就这一瞬,那学子的脸直接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一个字不敢说。
礼部主事收回视线,神情温和看向林子墨,“应林会元所求,速将林会元的会试墨卷取来,张贴在榜侧,供诸位学子观阅!”
林子墨对礼部主事拱了拱手,礼部主事同他点点头。
不多时,林子墨的墨卷被挂了出来,众人蜂拥上前。
初见卷上字迹遒劲有力,再读其文章破题之妙、引经据典之严谨、论证之独到、文采之斐然。
总之,此墨卷堪称上上佳作。
最关键的是,不少学子看过林子墨的墨卷,当场恍然大悟。
“这里原来还可以从这个角度作答。”
“妙,妙啊!”
“兄台,我悟了啊!”
“林会元,多谢!”
不少学子前来同林子墨握手道谢,林子墨皆温和回应,“天下学子本同道,以文会友,相互借鉴,何谈谢字。”
这话一出,更让众人赞叹不已——无论是文采亦或是胸襟,林子墨都是当之无愧的案首。
更有甚者道:“会元是会试的顶点,但不是林兄台的顶点。”
林子墨:这可真是,没过奖。
质疑风波过,礼部主事也没将林子墨的墨卷收回,索性就挂在上面,也让众学子观一观会元的风采。
主要是万一还有质疑的,省得再往外挂了。
没办法,林会元的身份以及年岁,都太有迷惑性。
但造谣就是造谣,礼部主事当即让人将那学子抓起来。
喜宝几人不欲同他一般见识,主事便严厉训斥一番,并取消了此次科举成绩。
不过取不取消没差,那学子压根没上榜。
人群渐渐散去,林家一众也打道回府,给林子墨好生庆贺一番。
从另一方面说起来,还要感谢那造谣的学子,这下林子墨也不用顾及避嫌,大大方方进出公主府。
没错,我妹妹是公主。
本会元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