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听着他说的那些过往，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她，或者说不是现在的她。
她不可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可能乖乖去和亲，更不可能说那么煽情的话。
她现在无法共情，但她很同情他们。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苏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云来摇了摇头，他略带忧伤淡淡的笑道：“我本没抱希望，谁知竟真的找到了你，看你过的好，我便放心了。”
苏言：“那你要去投胎吗？”
云来：“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希望就此烟消云散也好。”
“为什么？”
云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摇了摇头不打算说。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对他很陌生，对他没有感情，不记得关于他的任何事。
他说的再深情又如何，她只当那是别人的故事，这让他觉得自己很矫情很悲凉。
他不想用一段过去的感情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不记得也好，至少不用跟他一样痛苦遗憾。
他不想转世投胎，因为已经在地府飘荡的够久，看了太多别人的悲欢离合，看了太多死去的人因为不甘而化为厉鬼。
他们最后大多也没有好下场。
他不想成为那样的鬼，也不想去轮回了，因为他不想忘记前尘往事。
如果连他都忘了，那谁还记得，曾经有个人说过要陪他一起走黄泉路呢？
他的深情，无法对现在的苏言说出口，他们如今只是陌生人，所以他没有立场让苏言为他做什么。
“我走了。”
“你要去哪儿？”苏言有些不安的追问道。
云来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去该去的地方，虽然你不记得了，但能遇到你，我依旧很感谢老天爷。”
苏言皱起眉头，总有一种他要去赴死的感觉，虽然他已经是个鬼。
“我可以送你回去......”
“回哪？地府？再去轮回？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去轮回。”
“可是......”可是不回地府，他还能去哪儿呢？
“不用管我，谢谢你听我说了一个并不感人的故事，只希望你记得，曾有个叫云来的人，爱过你。”
苏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诀别，看到了他淡淡的哀伤，还有那从容走向终点的淡然。
说完，云来便转身离开。
999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亲，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女主就是为了收云来，才发现的菩提木。”
苏言：“这怎么可能？”
如今女主方小小应该在千里之外才对，怎么可能又因为抓云来而落入什么山洞。
999：“在小说中就是这样写的，而且小说中写的是她最后超度了这只厉鬼。只是在厉鬼完全被化解戾气后，他回忆往昔时，才写到了他的名字。”
苏言：“云来化为厉鬼？这不可能呀，他身上没有半点戾气。”
999：“我再看看小说。”
不一会儿，999磕磕绊绊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你倒是说呀。”
999：“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云来之所以会变成厉鬼，也跟原身有些关系。”
苏言：“啥意思？”
999：“云来四处游荡时，发现了原身的鬼魂，而原身就算是成为了鬼，那也是一只痴傻鬼。毕竟少了一魂一魄，能凝聚出魂体已经算不错了。”
苏言：“然后呢？”
999：“云来在找到原身的鬼魂后，原本是差点喜极而泣的，谁知，都没来得及诉说这些年的相思之苦，方小小恰巧路过，在收服其他鬼怪时，不小心将原身的魂魄打的魂飞魄散了。然后云来就化为厉鬼了。”
苏言：“......”
所以原身不仅仅是背景板炮灰，还是个路人甲炮灰。
这天道可真是物尽其用，将原身用的彻底。
任谁好不容易找到心心念念几百年的爱人，都还没来得及诉说衷肠，就让他眼睁睁看着爱人被打的魂飞魄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念想，他不发狂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