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娃开期末家长会，先写这么多。又被点名，要和娃班主任1V1，等我好消息。）
“等风来，等云开，等那些禁锢土崩瓦解的那一天，咱们再一起，飞上去！”
李乐刚想继续说话，就听到马大姐来了句，“等风来，等风来？对，胖子，飞控底层代码里对横滚轴扰动的响应阈值设得太保守了，我以前见过的小型靶机，用的是类似架构，他们在强风补偿算法上有个非常规的取巧思路....”
田胖子听到马闯说一嘟噜串，眼睛猛地一亮，“诶诶，等等，你说用那个辅助观测器做非线性补偿？”
“对的，牺牲一点理论上的最优路径，换取实时响应速度和抗扰能力，尤其在低空紊流区，还有.....笙儿，给干妈去前面小桌上面，拿张纸好不好？”
“只~~”小丫头眨眨眼。
“纸，知道什么是纸么？”
李笙从马闯怀里钻出来，一顿一顿的走到小桌前，小胖手抓起几张白纸，小跑两步，胳膊一伸，“啊！”
“欧呦，真棒啊，谢谢笙儿。”
听到“谢谢”俩字，李笙条件反射一般，两手做了个拜拜的姿势，蠢萌蠢萌的样子，让几人都乐。
马闯一把把李笙揽怀里，就这么隔着一个小人儿，捡起一支笔，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串串数字符号和英文，没一会儿，捏起一张来，转过身递给曹鹏。
“鹏儿，总推力向量F_des分解为偏航角ψ_des和总推力大小 t_des......俯仰、横滚角计算，将F_des 转换到惯性系.....根计算横滚角φ_des和俯仰角θ_des.....”
曹鹏先是一愣，接过纸看了眼，点头，“明白了，是不是从旋转矩阵中提取欧拉角？”
“对的，你优化一下算法。”
“oK。”
说着，曹鹏掏出自己的笔电，开始调出代码模块，田胖子也爬过来，凑到曹鹏身边，看。
“那什么，小陆，小陆？”
“诶，你说，你说。”刚已经躲到摄像头外面的陆小宁，这时候探出脑袋。
“我说，你记录。”
“好。”
“disturbance observer dob，核心思想：比较实际动力学响应与名义模型响应.....位置层风扰动力估计 F_d_wind....a_act来自ImU加速度计，需扣除重力.....使用F_des pensated进行姿态解算.....”
屏幕里的陆小宁坐直了身体，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进行着模拟验证。
郁葱在看到小陆输入的代码之后，看了眼摄像头，“马闯，位置环的公式，是不是可以优化成pId括弧p_des到p_act加0, 0, mg.....核算重力补偿之后......”
“可以，强风下，无人机可能达到最大倾斜角或最大推力，算法必须包含饱和处理和安全策略.....”马大姐解释道。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高压下的亢奋，好像是工程师们面对难题时本能的、近乎执拗的挑战欲。
李乐叹口气，瞅了瞅皱着额眉头，看曹鹏敲代码的宋襄，“嗨，嗨，老宋，你能看懂？”
“看，不懂。”
“那你丫一脸沉思状？”
“这种氛围里，不得装一装？”
“噫~~~~”
“你说，是不是咱们智商不够？”
“扯淡，咱也就是对数字没甚兴趣，要不然得比他们强。”
“有道理！”
“是吧，我与你讲....”
“诶，你俩嘀咕啥呢？”马大姐回头。
“没啥，我们讨论鹏儿是不是错打代码了。”小李秃子臭不要脸的说道。
“打错代码？鹏闭着眼都打不错。你别在这儿杵着了，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给我们拿点吃的喝的，洗个瓜果梨桃啥的，倒上茶水跪边上伺候着，干点儿力所能及的，听话。”
“嘿，你.....”小李“恼羞成怒”要伸手。
宋襄一拉，“算了算了，子曾经日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是吧？”
“嗯，言之有理。”李乐摸摸下巴，点点头，“走，去餐厅，看看有啥。”
说完，起身，要去抱马闯怀里的李笙和李椽，“行了，你俩别在这儿捣乱。”
只不过刚要伸手，就被马大姐拍开，“起开，别耽误我给干儿子闺女进行早教。”
“早教个屁，这俩还憋不住尿的，明白个甚？”
“熏陶，熏陶，你得熏才能入味儿，是吧，笙儿，椽儿？”
“味！”
“啊！”
俩娃似乎能听懂一般，各自嚷了声，一个扒着马闯的胳膊，看马闯推算公式，一个坐在曹鹏身边，瞅着电脑屏幕里不断滚动的代码。
李乐瞧了眼，嘬了嘬牙花子，以后，莫非？
算了算了，早着呢。
。。。。。。
烧烤店里，铁皮桌上，杯里酒水晃荡，塑料袋包着盘子里，摆满了菜肉筋、腰球排，各种串儿，边上，还有花毛一体、茄子辣椒、拍黄瓜、糖拌西红柿。
一只炭火炉被盘子围在中间，冒着火星，青烟直上，一双大手抓着烤串儿架在炉子上来回翻滚，不时撒上一把孜然辣椒面，烟气更旺，可也带着焦香、微膻和调料的香气，向四周飘去。
马大姐蹬掉鞋歪坐，脚后跟拍着地，撸起胳膊肘，大声冲着对面的张曼曼，“来！”
张曼曼一抹额头汗珠，指节翻动，拳口变幻，抬手应战，“再来！”
“巧七，巧七！”
“四季，四季！”
“六个！六个！”
“满了，满了！”
“你喝！”
“艹，又是我？”
“别废话，喝，鹏儿，给曼儿满上！”
张曼曼等酒杯满上，捏起来，一仰脖，“啊~~~再来，我就不信了！老子桦皮川拳王还划不过你了。来！”
“行了啊，你已经连败四把了，还和她划。”化身烧烤师傅的小李厨子，抓了一把孜然，洒在肉串上，就着炉火翻了几翻，拿起来分给几人。
张曼曼一梗脖子，“那不算，刚才大意了，闯爷，我可认真了啊。”
炉火飘摇，马大姐脸上全是嘲弄，“认什么针都没用，下杯酒，你喝定了！”
“未必！”
“一心，一心！”
“俩好，俩好！
“发财，发，呃....”
马闯笑如快刀，手腕一翻，“八匹马，你又输了，哈哈~~~~”
张曼曼看着自己右手明明白白竖着四根手指，一拍大腿，“诶！咋又，又是我？”
“小样儿，赶紧喝，别耍赖啊。”
“扯啥犊子捏？俺们东北爷们儿喝酒没耍赖滴，鹏儿，给哥满上，喝完再战！”
众人瞧见张曼曼一仰脖，又干了，纷纷叫好。
被叫来一起吃烧烤的其其格，桌子底下一扯曹鹏，低声道，“诶，我怎么瞧着马姐在逗他玩儿呢？”
“你也瞧出来了？”
“嗯，你瞅马姐出拳，手快嘴慢，半道儿还带换手的，曼姨不输才怪。”
“嘿嘿。没事儿，曼姨能喝着呢，上次和我哥他们出来吃饭，他一个人一箱啤酒，不带上厕所的。”
“嚯，这么厉害？乐哥咋样？”
“我哥也....”
“哎，你俩的。”
李乐把几串烤好的肉筋递过来，其其格忙接了，笑道，“谢谢乐哥。”
“别来假客气啊。”
正说着，田胖子很应景的，捏着几个串儿递过来，嚷嚷着，“乐哥，我的大腰子呢？抓紧抓紧，烤好了没？还有这个，再撒点盐。”
“你怂自己不能放？”
“能者多劳，谁让你手艺好，赶紧滴，等着吃呢。”
李乐从胖子手里抓过，放炉子上撒着料，叹口气，“瞧见没，这都是张嘴等着吃还挑三拣四玩意儿。”
“哈哈哈哈~~~”
“诶，鹏儿，问你个事儿。”
“你说，哥。”
“你上次要弄得那个算法工作室，现在咋样了？几个人？这市场摸到门路了么？”
“算上我，一共五个人。去年到现在，接了一个门户网站频道页的简单内容分类引擎，几个市级信息网站的小项目，优化内部爬虫抓取特定论坛信息的效率，还有给一家做在线旅游的小公司弄了个景点信息关键词匹配。都是些边角料。”
旁边田胖子听见，一抹刚啃了羊腰油光光的嘴，“你这不就是技术民工的活儿嘛？”
“也不都是，”曹鹏笑了笑，“开年撞见俩实在的。人大俩哥们儿搞的页游工作室，专门给跑跑卡丁车那种网游做本土擦边球换皮，他那个多人动作碰撞检测写得稀烂，卡得不行。”
“我们这个月就在给他重写物理引擎的底层碰撞解算模块，光这个就收他五万。”
其其格插了句：“他在宿舍熬了仨通宵写四叉树空间划分，那键盘上的字儿都磨光了。”
“这还有点意思。”田胖子拉了拉凳子，凑过来，“别瞎烧钱租场地。”
“我才不租，就在实验室蹭网，偶尔去东门外找个茶馆儿开个组会。现在最大的开销是淘了四块二手的AmdK7当测试服务器，加硬盘内存花了八千多，算了算，我们五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一人挣了小三万块。”
马大姐看着张曼曼又干掉一杯，闻言转头，“你小子行啊，诶，有客户抢破头没？”
“抢个甚球。现在摸着头路都靠爬水木清华和北邮人上的外包版，还有人大经济论坛的技术版块私信碰运气。”曹鹏摇摇头，一摊手，“眼下，最大的坎不是写代码，是想逮住有需求，又舍得出血的客户。”
“有的什么小网站，一张嘴就说，给来一套呀呼、狗哥那样的搜索，可一听报价当场就装死。”
田胖子嘀咕道，“可现在，这什么都是刚兴起，人的意识还没更新换代，算法这玩意儿，听着高大上，可一落地，有时候就白瞎。”
曹鹏点点头，“问题就在这儿，大公司自己养着算法团队，核心的东西根本不会外流。流出来的，要么是技术含量不高、他们自己懒得花时间精雕细琢的，要么就是时间紧、任务急，找人填坑的。利润薄，话语权也低。”
“我们目前能接触到的，是尾部的大量碎片化需求。优点是门槛相对低，能快速上手积累经验；缺点是单项目价值低，边际成本高。”
宋襄举起杯子给示意，“你这，光接散活不是长久之计。按现在流行的话说，你得想想客户的痛点在哪儿。是吧？”
两人碰了一个，曹鹏拎起脚边的酒瓶，一边给倒酒，一边说道，“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个。光做外包接单子，确实被动。前几天我们几个人聊，现在不都学着掏你钱包搞什么电商么？还有些中小型内容平台，其实对基础但有效的推荐和搜索有刚需。又养不起算法团队，但又迫切需要提升用户粘性和转化率。这就是个缝隙市场。”
“所以，上个月一个单子，我们给一个卖书的网站多做了个作者相似度推荐的小模块，按效果付费，用户点击率上去了，他们才付尾款。效果还不错，对方挺满意。”
“不过这种模式对你们算法的稳定性和效果要求更高吧？核心是啥？数据稀疏问题怎么解决的？效果能稳定吗？”马闯说完，冲李乐指着一根鸡翅，那意思，你来。
李乐翻了白眼，捏过来放炉子上，就听曹鹏回道。
“基础算法我们不敢马虎。现在主要用改进的Item-based cF，结合一些轻量级的内容特征。数据稀疏....我们加了些平滑策略和热度加权，在小规模数据上效果还行。”
“下一步想探索图算法在关系挖掘上的应用，就是算力要求，有点高。学校的服务器我们不敢用，想着借实验室的服务器用用，宋哥，你看？”
算力？听到这个词儿，李乐笑了笑，冲曹鹏和几人笑道，“那什么，我和孩儿他曼姨，去年底遇到个人，聊了点事儿，有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