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媛在屋里坐月子。
甘芸这话也只是几个人之间说，说别人听，当她什么样的母亲？
虽说不准议论，关着门肯定会说的。
好比天下太平，有个事儿，大家都吓到了。
甘芸和徐小姐说：“姚盼倩说，这么闹，想过后果吗？又说，早就想对付那些人、借口。又说，女学干啥？”
徐茉茶心想，姚小姐说的挺多。
这是母女说的，甘芸都不怕丢脸：“我说，你知道挺多啊。她说，谁还不知道。我说，原本是你读书，结果人家也能读了，你没优越感了。这TM克我的！”
儿女有时候就是克星！
徐茉茶琢磨着，肯定有人拍手叫好啊，你倒霉我就高兴了。
平民能读书，有些人就不爽了。
学堂我会继续办，赔钱、一时也赔的起。
十二月初一、一学期结束，有的不准备读了，这就看你高兴了。
徐茉茶去看一回，令淑学堂这会儿人并不少。
花木要打理，宿堂长、加强学习呢，教学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不够。
这阵清静，冷的话，其实快开春就好点了。大家在一屋，也暖和。
叶文绮说：“还是会很大影响。”
丫鬟嘴快：“蒙正学堂还有退学呢。”
咋地还骄傲了？
也确实骄傲，明年想上蒙正学堂的更多，徐小姐的令淑学堂，也必然是最好的。
对了，文贤说：“韦慧嫄办了女学，要教出真正的小姐咋地。”
主子脑子有坑，或者被一群猪坑死的。教啥小姐对平民有啥用？当小姐不吃饭吗？
稍微条件好点的，用不着。别说贾府林家都能给女孩读书，读书的机会很多，你有啥优越的人家要跟你学？
选择蒙正学堂，因为教的好，韦慧嫄能教好吗？拭目以待。
转眼过了年，到初三。
徐茉茶将几个弟弟都带到县城，过年期间出来转。
陆璇这儿，又来一个。
不过陆璇拎着鸟笼出门，身后关上了门。
陆伉就有点生气，这就是陆璇不如陆玓的地方。
陆璇一点表情没有。
陆伉是庶出第一个，比大哥小十个月，也就是说，她娘亲坐月子，这就安抚他宠妾去了。
再说那啥点，若是一次不成，是有多卖力？好在陆伉没闹出早产。
陆伉的娘确实是得宠，只是陆璇的娘亲嫡妻，陆家也扳不动。
陆伉的娘得宠，陆伉自然从小得宠，和嫡子差不多。
不说这个，再说陆玓。
陆玓那贼的，巴结嫡母，不知道巴结得宠的陆伉吗？
从小会卖乖，在庶兄跟前，都是嫡出的咋地，庶出的可怜。
在陆伉看来，庶出的就是可怜，哪怕陆玓有心机。
陆璇呵呵，陆老爷都觉得嫡妻厉害，他庶出的骨肉被欺负了，一天就是这些勾心斗角。
你说大男人，和那小庶女玩心机。
或许，同为庶出，既然是庶出的命，既然想得宠，就老老实实认命。否则非得娶嫡妻做什么？有病。
很多人有病，所以，就想摆布陆璇的命。
好像就赢了。或许确实如此。
陆伉三十出头，京城的贵子，哪怕庶出，已经从五品员外郎呢，将来或许位列三品。
陆璇也听说这些事。最可笑的，陆伉只有一妻一妾，好恩爱啊。
他爹竟然还觉得好，京城当然是笑话。
但陆伉有能力，少夫人也厉害，所以，还是嫉妒陆老爷的。
今儿天好，街上的铺子关着门，街上的人并不少。
大家看着陆小姐，虽然朴素，不一般的气度。
尤其后边一群衬着。
大家神色都不好了，还敢来！
自然是来者不善，要不然陆小姐出门、压根不理后边客。
陆伉真的是没想过，所以，用了一瞬来适应，上前拉陆璇：“怎么，看到兄长都不认识了？”
陆璇看着他碧脸：“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庶出，你爹既然娶妻，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你若是对庶出不满，自卑，可以叫你娘去嫁穷人，别贪图陆家的富贵，若是真爱，就别糟蹋我娘，我娘不稀罕你陆家！”
陆伉变脸。
陆璇甩开他。
陆伉抓住了斗篷。
陆璇解开送给他，这会儿也不是特别冷。
还不知道他想什么？无非是陆玓那样要装兄妹，有啥可装？
陆伉怒：“我们到底是兄妹。”
陆璇应：“是啊，你娘和你爹真爱，我们就成了兄妹，问过我娘意见吗？”
陆伉：“母亲有什么意见？”
陆璇：“我娘贤良大度，当然没意见，你们就是再多十个庶子，别到我娘跟前现。一天作妖，戳我娘心窝子，转头又在你爹跟前作妖。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不过是个小妖罢了。”
陆伉多厉害：“你是陆家的嫡女！”
陆璇：“轮到你一个庶子教训？觉得自己厉害了，在嫡母跟前装样子，想爬上嫡子；你娘当祖母了，教了好儿子，以后都能诰命夫人，你都不觉得丢脸吗？”
最厉害的女人，就是到嫡妻跟前，装的比嫡妻还贤良。
罢了、能恶心死。
一个女人，要咽下这口气，短十年寿。
陆璇点头：“你庶出你有理，你是可怜虫，所以你爹什么都补偿你。都不想想，你生来就是庶子，你娘就是妾。做妾委屈她似得，也是，比我娘还贤惠，你们陆家就是贱，才娶嫡妻。好像我娘占了多大便宜，然后他一个妾一个妾的。对了，是你那大度的娘，给你爹不停纳妾。”
走了。
扯这啥意思。
街上其他人都明白了。
这妾，确实是不要脸的。你一个妾装什么贤良大度？
不在其位不谋这事，否则就是僭越。
陆老爷还当贤惠，一家子啥人。
陆伉就是形象再好，不过是皮囊。
大家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时候来，明摆着戳陆小姐。人渣。
陆伉气的咬牙，手里还拿着斗篷，只能追。
正好在三层楼前追上。
别人开门关门的，三层楼一直是半开不开，茶寮这儿，几个坐着喝茶。
陆伉知道三层楼，看一眼。
陆璇可没理他，走了。
陆伉忙过去抓。
陆家一大群的跟着。
谁也没想到，一刀划过陆伉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