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武侠小说，不是江湖。”杨冬摇了摇头。“江湖中大都数都是吴红卫兄弟这样的人，而不是匡扶正义的绿林好汉。”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柳叶好奇的看着杨冬。
“有人觉得我是匡扶正义的大善人，有人觉得我是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那你自己觉得你是哪一个？”柳叶更加的好奇了。
“这都是我！”杨冬摊了摊手。“什么是江湖？江湖的存在，本来就是跟法律对抗的，所以进入江湖，必先要做好一个恶人的觉悟。”
“我爷爷他们呢？”
“他们的功夫不错，但是他们没有一颗江湖心，融入不了江湖，所以他们对江湖感觉到排斥。”
“可是他们很厉害也没有吗？”
杨冬摇了摇头，厉害可以混江湖，但这不代表混的好，江湖有江湖的门道，有江湖的规矩，在没有能力制定江湖规矩的时候，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江湖规矩。
否则，那就是跟江湖树敌，将会被江湖淘汰清理。
“我也想混江湖，我也想练武功，专打吴红卫这样的坏人，保护被欺负的村民！”杨冬将江湖说的这么险恶悬乎，但是柳叶依旧对江湖有着憧憬向往。
“你应该听你爷爷的！”杨冬劝不了她，只能粗暴的来了一句。
柳叶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扭过头，不再搭理杨冬。
她在山里长大，从小就跟野兽打交道，蛇虫鼠蚁，豺狼虎豹什么的，她都不害怕，胆子比一般男孩子还要大。
而此时，柳叶她家的门口，吴安邦已经带着人将这里给包围。
柳大洪走了出来，他要找吴红卫谈。
这合理的要求，吴安邦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出来的只有蝎子。
凌厉的攻势，迅猛矫健，不到十招，柳大洪就已经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气喘吁吁。
如果回到十年前，柳大洪不会这么快的落败，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老了，加之多少年都没有出手，功夫退步的离开。
蝎子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直接的上来，踢断了柳大洪的一条腿。
柳大洪惨叫一声，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张婶几个人也冲了出来。
一把渔叉，朝着蝎子而来。
蝎子微微侧身，渔叉从蝎子面颊滑过，脸上一道血痕。
蝎子的手指摸了一下，鲜血，眼中杀机毕现。
脚踢起渔叉，反手抓住，回掷了出去。
渔叉直接捅进了牧伯的肚子，从他的后背钻了出去。
“牧伯----”几个人见状，情急的大喊。
“我杀了你！”张婶跟罗汉梁冲了过来。
两个人联手，招式狂猛，但依旧不是蝎子的对手。
肖燕也加入了战局，但依旧于事无补，三个人，也拿不下一个蝎子。
反倒是被蝎子给一个个的击败。
张婶三个人，也都被蝎子给废掉了一条腿。
“身手不错，不过跟我比，差距还有不小！”蝎子冷冷一笑。“说吧，想要怎么死？”
“吴红卫吴安邦，你们兄弟不得好死！”柳大洪怒吼一声。
吴安邦抬起了手中的枪，一枪直接的爆了柳大洪的脑袋，看着柳大洪的脑袋开花，倒在地上，吴安邦狞笑一声，“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柳前辈----”张婶几个人看到这一幕，身体上的痛，远远不及他们心中的痛。
“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女魔头！”张婶怒吼。
“迫不及待的想死？我成全你！”蝎子冷冷一笑。
“不用，我自己来！”张婶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一条断腿，走到牧伯的旁边，牧伯被渔叉插住身体，跪在地上。
张婶走到他的身后，抓住血红的渔叉，对着自己的肚子，一用力，渔叉也刺穿了她的身体。
“这么多年，不管我暗示明示，你都拒绝我。但是现在，我看你还怎么的拒绝我。就算是死，我都要跟你死在一起！”
罗汉梁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经文。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的骚！”吴安邦狞笑。
蝎子眉头一皱，并没有发作，“现在就剩下两个了，别耽误我的时间，你们是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动手！”
“我们自己动手！”罗汉梁咬着牙，站了起来。
肖燕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的三具尸体，面色痛苦，心中滴血。
“给我住手！”一声气势滔天的咆哮声从远处而来。
转目一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狂暴身影从山上冲下来。
还隔着好远，一道气劲朝着蝎子这边而来。
蝎子的眉头一皱，双手交叉护于胸口，也催动了真气。
但是这道狂暴的气劲依旧将蝎子给掀翻了出去，蝎子口吐一口鲜血，摔在了地上。
这道身影一直到蝎子跟前，双眼布满血丝，再次的抬起了手。
“杨冬-----”蝎子看清楚了这张脸，赶紧的喊道。
暴怒的杨冬这才注意到这个凶手居然是蝎子，手中的真气向一侧挥去，旁边的屋子都被杨冬的气劲给摧毁崩塌。
“怎么是你？”杨冬低吼。
蝎子不知道该怎么的回答，她也不知道，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杨冬。
杨冬自然的是不会杀蝎子的，但是他的救命恩人死了，杨冬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
杨冬猛然的一转身，看着吴安邦。
看到杨冬这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吴安邦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中的枪。
转瞬之间，杨冬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连连出击。
吴安邦瘫软在地上，他浑身的骨头，都被杨冬给打断了，那种痛苦，已经无法的用言语来形容了。
“我不杀你，那是要你给吴红卫给带个信，让他准备好，我杨冬随后就会去取他的狗命！”杨冬的声音阴冷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吴安邦的那些手下此刻都吓傻了，刚才吴安邦爆了柳大洪的脑袋，他们都没有感觉到害怕。但是现在，看到杨冬，他们是真的杀了，他们一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杀气的存在，这个杨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正是让他们差点尿裤子的杀气，铺天盖地。
-----
人走之后，杨冬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们看错你了，你才是真正的高手！”罗汉梁看了杨冬一眼。“如果我们让你留下，他们三人就不会死。”
罗汉梁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觉得自己功夫厉害，觉得杨冬这小子不行，就让他带着柳叶离开。
“是我的错！”杨冬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你们五个人足够了，这才害死了他们三个。”
“他们白死了！”肖燕看了一眼杨冬，又看了一眼蝎子。杨冬跟她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要不然刚才暴怒的杨冬不会不杀了她。
“我只是一个打手而已，就算是报仇，那也应该去找元凶！”蝎子立马的把责任撇清了。
“你可以说柳前辈不是你杀，你也可以说张婶是自杀，但是牧伯总归是你杀的吧？”肖燕冷冷一笑。
“这笔账，我认！”蝎子也很干脆。
“找她算账有什么用？”罗汉梁摇了摇头。“江湖中人，恩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
“我先去把柳叶接回来！”杨冬现在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就是柳叶。
她的爷爷，唯一的亲人死了，虽然柳大洪是被吴安邦的枪给打死的，但如果不是蝎子，柳爷爷怎么会死？
杨冬不能杀了蝎子为柳爷爷报仇，这是杨冬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柳前辈准备出手的时候，就把柳叶托付给了你，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肖燕看着杨冬。“刘前辈这一辈子满手鲜血，他早就生无可恋，想要以死向被他杀死的那些人赔罪。他活着，那就是为了能够让柳叶长大成人，他在赎罪，一直在赎罪，包括把我们这些人劝得退隐江湖，隐居于此。”
“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柳前辈所希望的，能够让他心里舒坦一点。但是从柳叶的角度出发，她失去了爷爷，失去了亲人。而我，如果活着，我有义务告诉她这一切，谁是元凶，谁是帮凶！”肖燕看着蝎子。
“柳叶当然应该知道，我也会如实的告诉她一切的。”杨冬点点头。“一个字都不会对她隐瞒。”
“不，你不用这么做！”肖燕摇了摇头。“柳叶的人生不应该带着恩怨，她应该快快乐乐的成长。”
“我活着，她就不能快快乐乐的成长，所以，我必须死！”肖燕话音刚落，纵身一跃，轻功施展，飞了十几米远，直接的跌落了山崖。
杨冬直接的愣住了，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呢喃自语，“这是何必呢？”
“这是不想活的痛苦，柳前辈对我们都有恩，柳叶也当我们都是亲人，不能报仇，已是无能。对她隐瞒欺骗，这更不是亲人所为。”罗汉梁双手合十。“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说罢，罗汉梁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胸口，旋即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
“杨冬，他们是怎么死的？”柳叶看着爷爷他们的尸体，瞬间就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