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3: All the servants confessed. the injustice was finally resolved.
临澜郡守卢恪本立在石阶之上,望着涌来的数百府丁和私兵,心头猛地一紧,喉间泛起一阵苦涩。他极力稳住身形,声若洪钟地喝道:“尔等竟敢公然聚众闹事,当真是将朝廷律法视若无物吗?今日若还敢轻举妄动,休怪我卢某行使郡守职权,将你们一并绳之以法!”
五里雄立于府丁后,却难掩他眼中的嚣张与狂妄。他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那笑声刺耳至极,随声飘荡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卢恪本,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郡守,也敢与我们三大世家作对?今日这局势,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说罢,他大手一挥,那些府丁便如狼似虎般,嘶吼着冲破了官兵的防线,恶狠狠地朝着幽篁子等人扑去,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幽篁子身旁,姜望、卢浔等人皆是身形一凛,几乎在同一瞬间,“唰”地抽出腰间长刀。刀光映着残阳,冷冽而夺目,他们摆出严阵以待的防御架势,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幽篁子一袭道袍随风猎猎作响,他压低声音,字字坚定,“今日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这世间的公理便再难伸张。”话语虽轻,却掷地有声。
为首的府丁身材魁梧,壮如铁塔,满脸横肉堆积,透着一股凶神恶煞的气息。他挥舞着一根粗壮的狼牙棒,风声呼啸,朝着近在咫尺的卢浔狠狠砸去。力道之大,恨不得要将眼前人砸成肉泥。
卢浔反应敏捷,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刀闪电般刺出,直逼那府丁的咽喉要害。府丁急忙将狼牙棒一横,堪堪挡住了这凌厉至极的一击,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彻庭院,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与金属焦糊味。
刹那间,一场激烈无比的混战轰然爆发。
卢浔身形矫健灵活,在府丁之间穿梭自如。他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府丁纷纷中招,接连倒在血泊之中。姜望以及其他同伴,则死死地护在幽篁子四周,奋力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然而,府丁人数众多,如乌云蔽日,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很快,他们便将幽篁子等人团团围住,棍棒、刀斧密集地朝着他们砸来。卢浔左躲右闪,尽管身法矫健,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在布料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且妖冶曼珠的血花。
“平叛——”卢恪本见局势已然失控,无力阻止,心中焦急如焚,当机立断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这声令下,卢恪本的卫兵们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他们与幽篁子等人并肩作战,试图抵挡住私兵们进攻。
战斗中,卢恪本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给我死死顶住,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海逸王的人!”
五里雄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残忍的笑容,冷冷地说:“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说着,他又对着竺宏和简离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抽出腰间的长剑,身形一闪便加入了战团。
三人的加入,使得战况更加激烈起来。
竺宏剑法凌厉凶狠,剑招刁钻古怪,朝着姜望刺出数剑,剑剑直逼要害。姜望连忙后退躲避,脚步慌乱,额头上冷汗直冒。竺宏却步步紧逼,剑势愈发迅疾,让姜望难以招架。
就在姜望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支撑的时候,幽篁子突然出手。他手中一根木杖不知何时探出,速度快若闪电,点向竺宏的手腕。竺宏只觉手腕一麻,一股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心中大惊,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这道士,竟然也有如此精妙的武功!
简离则盯上了卢恪本的一名卫兵。剑花闪烁间,那卫兵全神贯注,手中长刀不断地格挡着简离的攻击,试图找出其剑法的破绽。可,简离的剑法实在太过精妙绝伦,如水银泻,无孔不入,卫兵逐渐落入下风,身上也被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渗出,洇红了衣衫。
恰在局势渐趋明朗,三大世家即将全面获胜之际。突然,一声清脆响亮的马嘶声划破长空,紧接着,一群身着银甲、威风凛凛的骑兵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冲入院落。阳光洒在他们的银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俨然就是天兵下凡。
为首的是一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高声喝道:“所有人立刻住手!否则格杀勿论!”那声音威严无比,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从他们的着装打扮来看,明显就是金鹰卫。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国主知晓了这里的情况,故而派遣他们前来平息这场纷争?!”卢恪本看到这群骑兵,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强装镇定,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下官乃临澜郡守,如今三大世家无视朝廷律法,擅自动用私刑,还请将军主持公道,平息叛乱!”声线中带着一丝期待,又隐隐有些不安。
那金鹰卫年轻将领看了一眼卢恪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开口回答道:“本将乃金鹰卫右督军简匡,奉命前来五里府抓捕陷害五里南的罪魁祸首。”
金鹰卫右督军?那岂不是简家家主简离的三弟?!
卢恪本心中的疑惑更甚,并纠缠成一团乱麻,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五里雄便急忙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简贤弟,我家舍弟可曾一同前来?现在谋害我大哥的凶手就在这里,还请你即刻将他们捉拿归案!”说着,他恶狠狠地将手指向了幽篁子等人,所指之处,皆是阴毒与恨意。
“住口!”伴随着“噼啪”一声清脆的巨响,金鹰卫右督军简匡扬起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了五里雄的脸上。
他,居然丝毫不给五里雄留半分情面。
五里雄被这一鞭抽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他又惊又怒,捂着脸颊大声吼道:“简匡,你这是何意?我乃是五里家的代家主,你竟敢如此对待我!”
见状,简家家主简离赶忙上前一步,满脸疑惑地问道:“是啊,三弟。你这究竟是何意?五里兄犯了什么事,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简匡冷哼一声,对自家兄长的询问置若罔闻,又瞥了瞥五里雄,不屑一顾道:“五里雄,你少在本将军面前装模作样。我奉都主之命,只抓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不是听你在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他锐利地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幽篁子身上。
幽篁子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和姿态。他向前一步,对着简匡拱手说道:“简监军,在下幽篁子,敢问为何认定我等是谋害五里南的凶手?我等行得正坐得端,绝无陷害五里家主一事。”
简匡紧紧盯着幽篁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和怀疑:“幽篁子,有人举报你与柳霙阁勾结,使用巫术和蛊术谋害五里南,且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荒谬!”幽篁子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等奉海逸王之命,调查五里南的死因,现已查明,五里南实则死于其胞弟五里雄以及一众家丁之手。”
“哦?”简匡眉头一挑,嘴角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可有确凿的证据?”
幽篁子指了指地上的玩偶和坛子里的蛊虫,回应道:“这便是证据。除此之外,还有五里府所有家丁作为人证!”
所有家丁为人证?!
五里雄听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这臭道士,莫不是失心疯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府中的下人,从未承认过任何罪行?!”
“是吗?!”幽篁子啧啧感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与卢恪本对视了一眼,传递着无声的默契。
接着,幽篁子面向五里府一众家丁,大声说道:“方才简右监军已经说了,只抓真正的罪魁祸首,尔等现在若如实承认,可饶你们一死。”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字字句句都敲在众家丁的心头。
所谓法不责众,刑当惩首,但论透析人心,幽篁子自然他的有一套。这句深谙世故的箴言掷地有声,在血腥未散的庭院里激起微妙震颤——
原本如临大敌的家丁们瞬间陷入死寂,手中兵器在掌心沁出冷汗。有人喉结滚动着吞咽唾沫,有人偷偷瞥向五里雄扭曲的面孔,更有人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这些细微的肢体语言,昭示着人心正在暗流涌动。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目光碰撞时又慌忙躲闪。曾经坚若磐石的阵营出现了裂痕,每个人眼底都藏着挣扎与算计——恐惧如同附骨之疽,害怕得罪五里雄招致灭顶之灾;而求生欲又如燎原之火,渴望抓住幽篁子抛出的宽恕橄榄枝。两种情绪在各自胸腔里激烈交锋,搅得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江倒海。
此刻的庭院,安静得能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那是欲望与恐惧在撕扯的声响。
不知过了许久,一名家丁终于按捺不住,猛然丢掉手里的兵器,双腿微微颤抖着向前迈出一步。
身旁的人想要拉住他,可他却似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简督军,卢大人,我……我愿意招供。家主确实是被二爷所害,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被迫而为……”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家丁身上,有震惊,有疑惑,也有释然。
五里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铁,覆上一块寒霜,怒目圆睁地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叛我!等事情了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话里,蛰伏着无尽的愤怒与威胁,恨不得要将那名家丁生吞活剥。
那名家丁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二爷一直嫉妒和觊觎家主之位,故而借由我们被家主虐待的事情,强迫我们每个人在平日里豢养蛊虫,施用巫咒,这才……这才导致家主惨死。”
“没错,我们……我们也是被逼为之!”紧接着,又有两名家丁站了出来,证实了那名家丁的话。
随着多拉魔盒被打开,隐藏在暗中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又过了一会儿,所有家丁全部丢掉手里的兵器,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事情的真相,已经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