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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族说,深蓝被封印在那,我想去找找。”林善说。

陌云婷就等着林善这话,立即给出回复。

“深蓝并不在两岸边境,祂被封印在历史断层中,那个地方,哪怕是我们观测者也无法抵达。”

“是这样吗...”林善若有所思,“但我还是想去边境看看。”

“嗯...”陌云婷轻轻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抬手打了个响指。

空间瞬间变化,林善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片陌生的虚空中。

前方,一片无边无际的屏障横亘在眼前,屏障的另一端,隐约可见一片混沌的景象。

“前面就是边境,我就不进去了。”

陌云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她的身影缓缓消散。

仙宫内。

“他究竟想做什么?”被青色雾霭包裹的女子缓缓开口。

“很明显,他不想好好的听从安排。”熵序局的局长低声回应。

“还是尝试联系重明大人吧,不能让他这么放纵下去。”另一位存在说道。

“我联系过了。”被青色雾霭包裹的女子淡淡道。

“重明大人怎么说?”

“祂说,他不反抗,就不是他了,让他折腾一会。”

“嗯...”

......

林善头也不回地穿过屏障,冲进边境。

此时的边境,正值夜晚。

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将夜晚的大地映照得一片透亮。

林善抬头望天,天上的月亮是很正常的白月,除了大了一点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就在他出现的瞬间,周边的黑暗中骤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紧接着,一头形态恐怖的兽从阴影中冲出,直奔林善而来。

那兽的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鳞片缝隙中渗出猩红的液体,仿佛血液般滴落在地。

它的头部扭曲变形,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眼睛布满血丝,獠牙外露,口中喷出腥臭的气息。

然而,当林善转身的瞬间,那兽的动作戛然而止。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遇到了某种让它本能畏惧的存在。

林善静静地看着它,缓缓伸出手。

那兽在惊惧中靠近林善,最终低下头,任由林善的手落在它的头顶。

林善的手掌触碰到那兽的鳞片,冰凉而坚硬,带着一种诡异的触感。

这一幕,极其诡异。

没有智慧、只会吞噬的兽,竟然会愿意让人抚摸自己。

林善的手在那兽的头顶轻轻抚过,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片刻后,那兽的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吐出一块闪烁着微光的碎片。

天理碎片。

林善伸手接过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此时再看天理碎片,林善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切。

天理,就是曾经的自然。

天理不具备人性,也不具备神性,但天理具备兽性。

兽性,是万物最原始的本能,是生存与进化的驱动力。

生物都是在一次次灾难中完成的进化,所以天理才会孕育‘毁灭的要素’。

观测司觉得虚空已经无法再承担毁灭要素带来的风险,所以将原先的自然打碎,丢在这所谓的边境,成了这里的天理。

人造的观测者屏障顺理成章的成了新的自然。

林善想到了那个传说。

天理轮回。

当有生灵成为天理,边境就会进入轮回,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当初他以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天理是某种禁忌的状态。

现在看来。

天理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外面的人。

一旦天理碎片被集齐,就代表之前的自然复活了。

这是观测司所不允许的。

天理轮回,并非是自然的轮回。

而是观测司的物理超度。

天理笼罩下的虚空,或许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虚空。

大环境不一定是好的。

但至少,众生是自由的。

现在的虚空,已经完全成了棋盘。

虚空是那些大势力的虚空。

但客观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维系,现在的虚空也早已经毁灭。

这一切,并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

对于底层的生灵来说,谁当天道,并无关系。

但对于林善这类一路被操作的棋子来说。

现在的虚空,只会令他感到极度的窒息。

他宁愿这个世界回到那个适者生存的时代。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被命运暗中操纵,一切都存在于观测中,那么存在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在林善看来,世界需要有人维护,但绝不需要绝对的操纵。

他指的操作者,并非是虚空那十一大势力。

而是在那之上,真正操纵一切的存在。

林善一边走,一边收集天理碎片,同时在心中思考。

如果,他成了天理,结局会怎么发展?

大概率也会被围殴至死。

林善体内走出无数道身影,源源不断的飞向四周。

这些都是他的分身。

林善给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收集天理碎片。

整个边境,对于超脱者来说并不算太大,他的心湖甚至能完全覆盖。

边境中残存的天理碎片并不足以组成真正的天理。

其中大部分天理碎片,恐怕都在极红一族的手里。

但对于林善来说,有这些就足够了。

他并非真想成为天理。

林善在边境待了两年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将兽体内的天理碎片全都剥离。

并没有战斗,它们都是自愿奉献给林善的。

还剩下一些天理碎片散落在边境的各大族落里,林善并没有去动。

收集到足够多的天理碎片后,林善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第五年的一个晚上。

林善抬头望天,露出一抹笑意。

挂在天上的,不再是月亮,而是一张扭曲、巨大的脸。

那张脸占据了边境三分之一的天空,脸上长满厚重的红色毛发,腐烂的眼睛正紧闭着。

林善消失在原地。

打破层层维度的阻隔,来到那张巨脸面前。

曾经的他还不能确定,但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脸的主人,还是活着的。

边境大地每晚的地鸣。

都是祂的身体在动。

林善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人。

祂头被砍下挂在天上,身体则成了众生栖息的大地。

哪怕如此,依旧吊着一口气,不愿意就此死去。

林善站在那张巨脸前,目光深邃。

“你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那张巨大的脸才缓缓睁开眼睛。

祂的眼眸深邃如星空,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祂的目光落在林善身上,注视了片刻,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出现在林善脑海中,仿佛从远古的时光中传来。

“窥探到真实的人啊。”

“去源界,让他带你去!”

话音,不等林善反应,周边的空间骤然破碎。

强大的时空之力瞬间将林善强制转移。

林善站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木屋的陈设简单而古朴,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古老的画卷,画卷上描绘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景象。

林善的出现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宁静。

他对面,有两人正惊愕地看向他。

其中一人,浑身充满了扭曲的气息,身后长满了无数只小手,面容和林善一模一样。

另一人,林善曾经在沧澜见过——是摆渡婆婆。

她一身灰衣,手中握着一根木杖。

摆渡婆婆和扭曲林善同时看向黑衣林善。

“你不是死了吗?”扭曲林善眼中泛起一抹疑色,“人族那些人良心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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