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回到住处的时候，钟温谨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他的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一只手扶住额头，看样子是醉了酒有些头痛。
将包放在餐椅上，顾凝闷声不响地走进厨房，冲了杯蜂蜜水，过去放在钟温谨面前的茶几上。
“你搬走吧。”
埋着头的钟温谨在她正欲走开时，放下抚着太阳穴的手说道。
顾凝停住步子，心中“咯噔”一下，看向钟温谨。
沙发上的他说了这句后，抬起头，喉结动了一下，蓦地嘴角一勾，说道：“你看，你在这儿，想交个女朋友带回来都不行，也挺难受的。”
说着，钟温谨两手插进口袋，绕过茶几往外走了两步。
“对不起。”胸口一阵发酸，顾凝低头说道，“打扰你了。”
“知道打扰就走吧，一直在旁边，会给我添麻烦。”钟温谨撇开脸说道。
呼吸有些加重，顾凝忍着心里即将打翻的五味杂陈的醋瓶，抬眸看着钟温谨的面庞，说道：“钟温谨，难道我不可以……做那个在你身边的人吗？”
“呵。”钟温谨弯起一边嘴角轻笑一声，将视线落在顾凝身上，轻落落地说道，“顾凝，你什么时候有自信问这种问题了？”
他的眼睛冷漠如斯，头微倾向一侧，盯着顾凝，仿佛漫不经心地，透出了一种淡淡的浅嘲。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顾凝感到自己的脸颊上，似有火辣辣的痛。
“这种自信……”顾凝回应着他的双眸，蹙眉问道，“不是你给我的吗？”
不是你，一次一次，一点一点，在我心里筑下地基，累积起来的吗？
钟温谨的目光似有一瞬的失神，却又随即苦笑起来。
他摸了摸脑袋，像是头痛又加剧了几分，说道：“顾凝，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迟钝得再也看不出来呢。”
“你……”
钟温谨往顾凝身前又靠近了一些，低头看着她，说道：“本来是不想和你挑明白的，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说清楚了。没错，我是有一段时间对你好奇过。”
说着，钟温谨弯下腰，正对着顾凝的面庞微微一笑。
明明是如此亲昵的距离，却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让顾凝的身心发沉。
“很好奇……”钟温谨一歪头，接着说道，“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能看见我的好，偏偏你对我视而不见，难道是咱们认识太久了？”
“我找机会见你，拉你去这去那，想看看要花多久才能证明我的魅力，结果呢——”钟温谨自嘲似的哼笑一声，直起身子说道，“我发现你不是看我看多了，而是根本没把我看进眼里过。不管我怎么的贴心，好像都被你隔绝在了世界之外，连朋友都算不上……真是失败。”
他轻轻摇了摇头，侧颜的一抹弯弧带着几分可笑的意味，像极了偷心不成反被嘲的纨绔浪子。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顾凝面色郁郁，努力在钟温谨的脸上寻找一丝说谎的痕迹，却如海底捞月，分毫未得。
“钟温谨，你不是这样的人。”顾凝伸手拉住钟温谨的手腕，说道，“我们以后明明……”
“我们哪里有以后？”钟温谨转身说道，言语中已有些不耐烦，“不然你觉得，以我的个性，会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不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