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下的目光，文渊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了。
没办法，虽然萧淼在朝堂上提出决斗的全武行操作有点野，但这确实不失为一种破局的办法。
面对这种局面，最好的破局办法就是由他出面，将萧淼怼回去。
于是他当即说道：“萧小将军，这位大人不过是一届文官，根本没有战斗经验，也没有修炼过武功。”
“你如果真想决斗，那不如和我比划比划如何？”
文渊之所以称呼萧淼为萧小将军，那是如今官场的习惯。
虽然相比于萧淼的战功显赫，萧淼的父亲如今也只是朝廷镇守北方长城的高阶将领。
但老尊幼卑的秩序，在凤鸾国依旧稳固。
排资论辈之下，萧淼在自己的父亲退伍之前，都只能被称为萧小将军，而很少有人叫他萧将军。
听到文渊的话，萧淼乐了。
他说道：“文御史，你既然知道这位大人没有武功，比本将军弱。”
“那你怎么不说自己是修真者，比本将军强呢？”
文渊道：“这我知道...但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本官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总不能就你萧小将军能够恃强凌弱，而不许比你强的人对你动手吧？”
“呵呵！要不要我单手让你，顺便让你武器随便用？”
“你想用剑也好，手枪也好，甚至说如果你会用的话，磁元飞剑也能让你用，本官一概单手和你对决。”
面对文渊的讽刺，萧淼没有任何尴尬。
他说道：“决斗，是为了守护自己重视的东西。”
“本将军决斗，是为了守护宋亲王的尊严，为此不惜冒着生命危险。”
“而你文大人，又是为了什么，才选择决斗的？”
“公理！”看着萧淼，文渊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萧小将军你不敢决斗的话，那我在退朝之后，会亲自掏钱，在京师建立一座牌坊。”
“牌坊的牌匾上会写着公理战胜四个字，而在下面，还会记录萧小将军今日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行为。”
听到这话，朝堂上一阵哗然。
这文渊，是在用激将法对付萧淼啊！
如果文渊真用按他说的那样，花钱建牌坊记录下今天的事情，那萧淼非当场社死不可。
而在政坛上，社会性死亡就意味着政治前途的死亡。
所以萧淼最好的选择，只能是接受文渊的决斗，然后被文渊殴打一顿。
作为从十年前就跟随秦轩远征罗刹国的军官，萧淼也是心高气傲之辈。
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拒绝文渊的决斗。
不过他也没打算完全按照文渊的节奏行动。
只见萧淼大喝一声“剑来！”
看到这一幕，朝堂上几名和萧淼关系不错的官员将领纷纷上前道：“萧小将军，不可！”
“不要冲动！文大人是修真者，你和他决斗，输的只会是你。”
“要忍住！等宋亲王回来再说！”
可是面对友人的规劝，萧淼却不为所动。
他对御座之上的女帝拱了拱手，说道：“请陛下赐剑！”
听到这话，女帝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女帝对萧淼的熟悉程度，并不如秦轩对他的高。
对于这位一直在丈夫身边，作为丈夫得力助手的将军，女帝还是比较信任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萧淼是个聪明人，他不打算蛮干。
思虑再三之后，女帝终于拿起放在一旁的尚方宝剑，丢给萧淼。
“拿去！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朕会照顾你的家人，宋亲王也会为你报仇。”
“谢陛下！”
萧淼接过了女帝丢来的宝剑，当即对女帝行礼拜谢。
接着，他拔出宝剑。
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摄人心魂的寒光在朝堂上四散，在场官员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看着萧淼，他们甚至紧张得快要忘记了呼吸。
凤鸾国立国这么多年，除了太祖皇帝那一代的军事贵族会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外，后面的几代人都已经没那么武德充沛了。
更何况，就连开国之初的军事贵族，也没有狠到在朝堂上拿起武器进行生死决斗的。
萧淼的行为，甚至比开过之初的几位军事贵族还要狠辣。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女帝却看向了朝堂上的一个不起眼角落。
那个位置，站着万民道古贺峰。
这是朝堂之上，除开她和文渊外，第三名修真者。
此时此刻，古贺峰在用一种兴趣缺缺的死鱼眼看着这一幕。
对于秦轩派系和文渊派系的冲突，他一直是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应对的。
虽然一开始，古贺峰对秦轩的南方农业公司在天灾时候大肆兼并百姓土地的行为确实非常不满。
但随着他在朝堂上任职，他也接触了不少来自西北的官员，意识到工业化对国家的影响。
所以他知道，秦轩如果只是单纯的兼并土地，或许很成问题。
但他在兼并土地之后，将多余的劳动力送进工厂，这其实是一条非常不错的出路。
如果能做成了，南方之后基本就杜绝饥荒了。
而文渊所主导的回到过去秩序的提议，古贺峰也觉得没有问题。
万民道古贺峰才两百多岁，他只看到文渊提倡的过去秩序下，百姓们在人口数量较少的时候安居乐业。
却没有看到马尔萨斯显灵，百姓们为了吃上一口饭，在社会系统的人口自动调整机制下，系统性地自相残杀。
所以在他看来，秦轩和文渊提出的秩序，都没有问题。
现在的最大问题，其实是因为秦轩和文渊的对抗，整个改革停留在了正在完成土地兼并，却没有开启工业化的阶段。
而这个时间点，对百姓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
只是不知道应该帮谁的古贺峰，在经过最初的纠结之后也看开了。
作为万民道的修士，古贺峰的想法其实和许多老百姓一样。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老百姓只会帮助胜利的一方。
因此，面对秦文两人的矛盾，古贺峰也十分淡定地保持着中立。
“好！看来你是打算用剑维护自己的荣誉了。”
看着拿着宝剑走向自己的萧淼，文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见萧淼一把拿住宝剑的剑刃，将剑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而把剑柄对准文渊。
看着文渊，萧淼冷声道：“文大人，本将军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你。”
“但如果你要支持这种羞辱宋王的言论，那本将军只能站出来维护宋王的尊严了。”
“今天，朝堂之上，如果你文大人还要坚持那羞辱宋王的言论，那就把我杀了！”
“如果你不杀了我，那就收回那些侮辱宋王的话！”